入夜了，石中行站在城墙上，遥望城外那无尽的篝火群，听着微风送来的声音，心情异常的低落。那是巨人们在欢呼，那口号是那么的刺耳。

“铲平苍茫城…杀进雪山里…”

“进军…进军…向楚国进军…向凡人世界进军…”

听着这些嚣张至极的口号，所有士兵都没有轻蔑，而是一脸郑重。这三天的战况实在是让大家寒心，一个个城堡的失手让整个联军士气极度的低迷，大家都知道，明天天亮之时就是巨人进击之刻。

城墙的火盆旁边，一群士兵正聚拢在哪里烤火，石猛为了提振士气，破天荒的批给了这批守城兵不少的酒水，虽然分给每个士兵仅仅有一小瓶，但现在的士兵确实需要酒精来麻醉一下自己了。

“来，再来一口，妈的，苍茫山就这个鬼天气，大夏天的晚上还这么冷…“

“废话，咱们紧靠着大雪山，山上的冷风成天的刮，夏天还好过呢，等冬天你就有的哭了…“

“对了，老兵啊。你说咱们干吗要跟这群兽人打仗啊？把山口一封住不就得了吗？兽人也打不过来…“

“你个生瓜蛋子，你懂什么…头几年前，石大人已经跟咱们讲明了，苍茫山里有一处十方灵池，那是咱们造化门未来的希望，不抢能行吗？”

“你小子，我记得没错的话，晋升剑师已经五年了吧？想不想往上冲冲，当个觉醒者啊？”

新兵一听两眼立刻放光了“这不废话吗？谁不想觉醒啊…可是那也要看自己的本事啊…”

“对啊…”老兵猛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要咱们抢到了这座灵池，把你扔里面泡一泡，那可是易经洗髓啊，凡人能洗成个剑师，剑师至少洗出一个觉醒者出来…”

老兵的话让大家都来兴致了，七嘴八舌的问道“真的假的啊？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老兵笑了笑，又干了一口酒，突然很神秘的低声说道。

“你们不知道吧，造化门第一家族玉家，就控制着一个小灵池，一个规模比苍茫山深处要小十倍的灵池…他们家就是凭借这个灵池才牛起来的，第一把交椅坐到了今天啊…”

“哎呀，怪不得玉家这么牛呢！这么说来，咱们造化门也有灵池啊，虽说小点，不过也能用啊，干嘛还死这么多人去抢呢？”

老兵上来就是一个脑瓜崩“猪脑子啊你…玉家会那么好心给你用？你丫的没睡醒吧…”

“都打起精神来，咱们未必能输，现在援军估计已经赶过来了，多坚持几天总会熬过去的…”

不得不说，造化门里的人们对于能觉醒这件事，看的比天还要大，毕竟这些人是最接近觉醒者的一群人，甭说别的了，光是觉醒者那绵长的寿命就已经够有吸引力了。

目标，人只要有了目标就不会迷茫，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士气自然就慢慢恢复起来了。

“妈的，咱们干了，拼了这条命，给儿女们换条出路…”

“对，先别说不一定死，就算死了，我也给我弟弟争取个机会，那小子比我机灵，要是能泡一泡灵池的水，没准也是一个大精通呢…”

“哈哈，你丫又开始做梦了，你还真敢想啊…”

……

深夜里，无数的士兵聚在一起谈论着这场战役的目的，也有无数的士兵被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希望所鼓舞，士气就这么一点点的恢复起来了。

石中行藏在黑暗之处，把这些士兵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不知道怎么搞的，石中行突然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从脸上流了下来。

他的心里在呐喊，在自责。

可怜的孩子们啊，我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把你们聚到一起来，足足50年了，无数的孩子把青春和生命都抛洒在这片土地上了。

可是我呢？这几十年来毫无建树，依然守着这个残破的山口，眼望南方。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原谅我的无能吧，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