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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徐辉祖连恐带吓了好一顿,徐灏迷迷糊糊的走出来,他还真的把话听进心里了,在不知历史真实细节的情况下,谁知道京城会发生什么波澜?
徐辉祖的态度无疑是站在整个家族的高度来考虑问题,一心要护住家族安危,必然只能选择效忠于皇帝。
暂时给徐辉祖贴上忠臣的标签,徐灏一时心血来潮,问了下人得知今日罢朝,长辈们皆在家中,因此跑去求见二伯徐膺绪。
这徐膺绪为人老实本分不善言辞,在徐府的存在感很低,平日除了上朝当值外几乎都呆在家里,朋友不多,相比徐家背后议论徐辉祖冷面冷心的,而徐府上上下下则说徐膺绪才是真正的冷心人,对于家族的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徐膺绪有一桩人所众知的好处,就是孝顺,时时刻刻都陪侍在老父亲身边。
徐灏对二伯不见外,因为徐膺绪和他老爸徐庆堂的关系最密切,那绸缎铺子就是二人合伙开设的。
徐膺绪的官职在三位兄弟中最低,这么多年还是从五品的尚宝司少卿,那尚宝司是有名的清水衙门,名义上掌管玉玺等国之重器,实则啥都没有。
官场有个笑话,说每当皇帝要使用玉玺时,尚宝司的官员们捧着揭帖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尚宝监的管事太监请旨,有时宦官们爱答不理的,尚宝司还得求爷爷告nǎinǎi。等好不容易领了圣旨,又得急吼吼的跑到内尚宝司求那掌玺女官,这圣旨对帝王身边最亲密的女官来说没什么威慑力,又得苦苦讨好人家,如果女官们在刁难一下,不耐烦的皇帝就会指责他们这些官员办事不力,总之就是个媳妇衙门,左右受气。
如此尚宝司整日里夹缝中求生存,任是谁都不敢丝毫得罪,不然人家就对宦官宫女们随便唠叨个几句,保管让你尚宝司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尚宝司是个没人愿去的地方,一般都是那些初次受封赏的侍卫和进士,得了勋功的新人,或者是勋贵子弟和大臣子弟受恩萌做官的第一站,用来做跳板之用的,如果将来徐灏升官的话,很大可能要来尚宝司,谁让他又是散官又是勋卫又是贵族子弟的。
就这么个冷衙门,徐膺绪已经呆了将近十年,可见他低调到了什么程度,基本是不热衷于仕途,也就是常说的不求上进。
老爸和二伯一个德行,不怪乎彼此臭味相投,徐灏也很亲近徐膺绪,因为他一样是此中人。
徐膺绪见到徐灏时显得很开心,说了几句话就让人去了内宅,过了一会儿下人捧着几件簇新的衣物出来,让徐灏拿回去穿。
哭笑不得的徐灏道谢之后出来,幸好只有新衣没有银子什么的,此乃自家人的不见外,不然岂不是被当成来打秋风的?
他又跑到四叔徐增寿的书房,这徐增寿乃是徐达幼子,今年不到三十岁。十五岁成亲,长子徐景昌已经十四岁了,深得父母宠爱骄纵异常。
徐增寿同辈中年纪最小却一路官路亨通,如今徐辉祖乃是左都督府右都督,他已经是左都督府正二品的都督佥事,可见其为人善于交际,八面玲珑。
徐灏这一辈中,人人都喜欢和蔼可亲,待人热情的徐增寿,而徐增寿最顾念亲情,凡是凤阳老家的穷亲戚跑到京城来,都晓得该找他,一准让你满载而归。
徐增寿显然也知道了燕王和蓝玉彼此攻击的消息,此刻忧心忡忡的坐在屋里,当见到徐灏打外面进来,不见外的道:“来我身边坐着,陪你四叔聊聊天。”
徐灏含笑走过去坐下,徐增寿很认真的问了下老太君和亲人们的近况,又询问了徐灏的近况,徐灏一一回答。
徐增寿长叹道:“老爷子和大哥对不住你们,我是得了严令,不便亲自过去解释,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对了,你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徐灏苦笑着把吊唁的事说了一遍,徐增寿听后马上指责道:“你小子胆子太大了,这事上头还敢私自做主?俗话说死者为大,你一心省钱却把亲戚家全都给得罪,将来家里有什么为难事,谁还能来帮衬于你?”
徐灏心说谁和他们是亲戚了?不过倒是也对,自家三位姑姑都是王妃,只要是谁家和皇族有一丁点的关系,那不都成亲戚了?
这么算的话,蓝玉和咱的关系还不浅,蓝玉亲妹妹贵为太子妃,我大姑是燕王媳妇,这都什么事啊!
看着哑口无言的侄儿,徐增寿笑道:“想明白了?做错事没关系,事后及时补救,多说几句客气话就是了。为叔给你准备一千两银子,你马上赶紧把祭礼给补回去。”
四叔出手实在是太大方了吧?那可是一千两银子!这一刻徐灏真是非常感动,不愧人人都说四叔对亲戚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