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是种享受。

陈Z心里静了片刻。

清筠也平静不少。

她的心思，最终集中在纸和运笔上。

不知不觉，就写满了半张纸。都是药材的名字，像茯苓、荷叶、桃仁、枸杞子、党参、知母、当归

写完了，陈Z松开了清筠。

他离开的一瞬间，清筠失去了他的温热，有点冷，人一下子就回神，顿时呼吸又急促，脸更红了。

“慢慢写吧。”陈Z道。

清筠嗯了声。

她非常用心。慢慢回忆方才的运笔，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琢磨。

陈Z则站在窗前，望着雾雨出神。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清筠回头。看了眼陈Z，道：“东家，婢子去开门？”

陈Z点头。

来的，是秦六。

看到清筠在这里，秦六也不觉得诧异，只是冲她笑笑。清筠留着厚而蓬松的刘海，足见她还是姑娘家。没有出阁，秦六就不太好称呼她。

“央及兄弟”秦六看到陈Z，故意将脸色微落。道，“可以借步说话？”

他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陈Z不想清筠知道家里的事，也不想她知道自己昨晚打架的事，就点点头。和秦六出去。

他们上了三楼。

班先生和吴先生都在。

陈Z和秦六进来。彼此见礼，各自坐下。

两位先生表情也严肃。

“陈公子，您昨日下手太重了。我家九少爷不仅仅鼻子断了，脏腑脾、肾都受到了重创，只得临时将他送回杭州养伤。”吴先生对陈Z道。

吴先生说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真的？”陈Z却问班先生。

班先生猝不及防，心里慌了下，连忙道：“是、是啊。”

他不会撒谎。情绪顿时把他出卖了。

“呵呵。”陈Z意味深长笑了笑。

这笑，笑得吴先生和秦六他们面红耳赤。

他们就知道。陈Z听出他们在撒谎。

不过，秦九人已经走了，陈Z没有对证。秦九的病情怎么样，都是吴先生他们说了算，故而哪怕是撒谎，也要继续说出去。

“他输了球心里不甘，派人报复，到底没有亲自动手；陈公子却伤了他。”吴先生咬牙，继续编，“怎么说，陈公子也要给宗德堂一个交代。”

陈Z沉默了下。

他没有接话。

“是啊陈公子。”秦六不再叫央及兄弟，改口叫了陈公子，“你救活了苏管事，对我们有恩，故而我们没有报官。这事，到底还是咱们私下里解决。”

他们在等。

等陈Z问：怎么解决。

然后就瞬间提到安宫牛黄丸的秘方。

又是沉默。

过了半天，陈Z终于开口。

“我已经派人，回望县去打听情况，初四回来给我答复。”陈Z道，“若是我家里没事，我便原谅了你们，秦临的伤就当是你们赔礼道歉了；若是我家里有人受伤，让秦临给我等着，我叫他好看！”

这

吴先生、班先生和秦六面面相觑。

他们也终于明白了陈Z的意思。

三个人有点泪流满面的冲动：少年啊，我们是来找茬的，不是来赔罪的啊！听你这口气，不仅仅误会我们是来赔罪的，还有不原谅我们的打算啊！

秦六又想掀桌了：这么难聊天的人，还是头一回遇到呢！

就不能好好做朋友吗？

“若没事，我便回了。”陈Z道，“苏泰也是参与者。告诉他，我和他后会有期。他是病家，我现在不收拾他，让他小心点。”

这口气，跟地|痞似的！

班先生和吴先生一直跟上等人打交道。

大家衣冠楚楚。哪怕再记恨对方，当面也是礼貌客气，维持自己的体面。背后该怎么下黑手就怎么下黑手、该怎么捅刀子就怎么捅刀子。

但是当面说狠话，叫人难堪的，遇到不多。

所以，他们俩有点尴尬，不知怎么接话。

“央及，你坐下。”见陈Z真的要走，秦六也不装了，喊住了他。

别管什么内疚不内疚了，还是说秘方的事要紧。

经过两次接触，秦六觉得陈Z很狡猾，很难在他身上讨到便宜。既然如此，还不是痛快把话说开。

“还有事？”陈Z问。

“是啊。”秦六道，“央及，老实跟你说，我们觉得你的安宫牛黄丸不错”

“原本就是宝药！你一句不错，实在太轻视它了。”陈Z打断了秦六的话，“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想要安宫牛黄丸。”

吴先生和班先生、秦六连忙点头。

他们没想到，陈Z这么顺利接了这话。

“现在还不行。”陈Z道，“等到了望县，我的药铺开张，到时候你们来买。只要出得起价钱，多少都卖给你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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