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支那,南里卡河。
两岸礁峭石奇,江水奔涌。
滔滔江水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南里卡河附近是一片莽莽原始森林,百里之内不见人烟。入夜之后,从原始森林中传来隐隐约约野兽的嚎叫声,与江水声相呼应,更产生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感受。
一座简陋的寺庙,坐落在南里卡河畔。
寺庙没有通电,佛堂里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坂口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告诉我,当年你父亲在密支那秘密修建的那座祭坛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保证不会伤害你,而且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如何?”
佛堂里供奉着一尊金身斑驳的佛像,不过那佛像与绝大部分寺庙中供奉的佛像似乎有些不同。它四面八臂,每一张面孔的表情也不一样。或是狰狞可怖,或是慈眉善目,或是古井不波,面无表情。它就那样盘坐于佛堂之中,仿佛是位于九霄之外的神灵,那么安静的俯视佛堂。烛光照映在它身上,透出别样的韵味。
一个身着赭黄色僧袍,遍体鳞伤,满脸是血的僧人倒在血泊之中。
他趴在地上,口中发出轻弱呻|吟声,慢慢抬起头。
在他身前,站着十几个人。
为首是一个身穿立领中山装,体型瘦削,面容清癯的男子,脸上还带着一副茶色眼睛。
他留着长发,并且把长发在脑后扎成了马尾形状。
手上盘着一串和田玉制成的手持佛珠,那佛珠看上去应该有年头了,表面上有一次令人赏心悦目的浆色。男子另一只手虚掩着嘴巴和鼻子,慢慢的蹲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把手向后一伸。
站在他身后的持枪男子,立刻掏出一盒香烟,放在他的手上。
他取出一支烟,用zippo火机点燃,而后递给僧人。“坂口桑。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个祭坛,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你看。只要你告诉我祭坛究竟在哪里,就不用受这么大的罪。而且呢,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然后回到倭国。我记得你是兵库县人,对吗?有这么一笔钱。足以让你在老家逍遥快活。
呵呵,你们倭国女人,可是很有味道……难道你就不怀念那些漂亮的女人吗?”
“我,真的不知道!”
僧人抽了口烟,艰难说道:“父亲当年来密支那,谁也没有告诉。我后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祭坛。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寻找什么。”
男人笑了,伸出左手,拍了拍僧人的脸,而后站起身。
在缅甸有一种习俗,人们认为左手是肮脏的。右手代表着洁净。所以,右手往往有祈福之意,而左手在有灾难的意思。男人站起身之后,轻声道:“坂口桑,你不诚实,我很不高兴。”
说完,他便转过身,走出佛堂。
两个精壮的汉子,一脸狰狞之色走过来。
其中一个人把僧人死死的按住,另一个人则取出一个竹签,狠狠的扎进僧人的指甲里,而后用力一挑。
凄厉的惨叫声,从佛堂里传出。
男人站在佛堂外的台阶上,点上一支香烟,悠悠吐出一口青烟。
“真爷,这家伙会不会真的不知道祭坛的秘密?”
一个身穿迷彩背心,背着一支85式冲锋枪的男子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我们这么收拾他,他也不肯说出祭坛的事情。依我看,也许他真的不太清楚这件事。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咱们不如回去再想其他的办法。
瑙坎先生前些日子还派人联系咱们,说只要真爷您点头,他可以提供所有的资金。”
佛堂里,再次传出一声惨叫,声音嘶哑。
男人面无表情,取下脸上的的茶色眼睛,看了那人一眼之后,“所以,你打算背叛将军吗?”
“我……”
“你知道,我最讨厌叛徒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脑袋,而后用手里的眼镜腿狠狠扎进那人的眼睛里,任由那人惨叫连连,他却毫无怜悯之色。片刻后,迷彩背心停止了挣扎,软绵绵倒在了地上。男人取出一块手帕,把眼镜腿上的血迹擦干,而后往地上一丢。只听台阶下传来沙沙的声响,从台阶的缝隙中钻出数以千计的毒虫,蜂拥而上,瞬间便把迷彩背心的尸体覆盖住,传来一阵令人心寒的噬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