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气定神闲道:“打鱼。”
于静潇呆了下,戳了戳伤脚,疼得低呼一声,“还真特么不是做梦……”随即不屑道:“省省吧,你吃鱼还差不多。”
白煦不悦地说:“你就不能对为夫多一份信心吗?”
于静潇很不给面子地撇嘴,她的目光刚好滑过窗外的鸡舍,顿了下,奇怪道:“咦,那公鸡是不是秃了些,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白煦却恍若未闻,一径说道:“乖乖在家待着,等为夫给你捕鱼吃。”说完便倾身在她眉心轻轻啄了一下,那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是老夫妻,而且每天都会这样亲一亲她。
于静潇捂住额头,怔怔地望着白煦。他刚才的这一啄不带任何的qing欲,却使得她忍不住脸红了。因那随意的一啄,再配上他宠溺而温柔的眼神,让她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好似她真的是他心爱的妻子。
其实女人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动物,你许她金山银山,海誓山盟,荣宠绝冠,她不见得买账。可是有时候,一个宠溺的眼神,一个温柔的动作,一句贴心的话,却可能将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于静潇恰巧就是这种人,而在经历过昨天扭脚事件后,白煦好像也敏锐地发觉到了这一点,知道于静潇很吃这一套。而且一经成功后,他很快便乐此不疲。
此时已经有同村的渔民在院外招呼白煦,显然是之前约好了的。
于静潇看着白煦走出房门,十分自然地同那些贫贱的渔民称兄道弟着一并离去,仿佛已经彻底融入了这里,成为渔村中普普通通的一个渔民。
她在心底忽然升起一种自私的想法。
如果……白煦永远不会记起从前的事,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在这里像一对儿寻常夫妻一样,隐居下去……
她幽幽地叹息一声,目光不自觉地滑过屋角,那里突兀地杵了一根简单小巧的鸡毛掸子,上面鲜艳的翎羽看着十分眼熟。
于静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又瞟了一眼外面的秃毛鸡,笑意再也敛不住了,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轻快地回荡在小小的木屋中。
外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白煦,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朝木屋的方向瞥去。
同行的渔民诧异地看着他,“白,怎么了?”
“没事儿。”白煦转过头,唇角却带了一分淡淡的笑意。
渔民犯嘀咕地又看了他一眼后,才不大确定地问道:“你确定要与我们几个同去?我看你家娘子会采药看病,养活家计不成问题。你实在不用与我们同去,万一……”
白煦皱眉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让女子养活。”
渔民愣了愣,叹了一声后,点头道:“你是头一遭做这活计,一定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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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静潇的脚不能走路,只能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摆弄那只鸡毛掸子。
眼见着太阳滑过中天,又偏向西侧,仍不见白煦回来,便有些犯嘀咕了。按说这个时间,白天出海打鱼的渔船也应该回来了。
恰巧这时,打鱼归来的陆大路过她的院门外。
于静潇远远地瞥见,便出言唤住他,“陆大哥,你们出海捕鱼的人都回来了吗?”
陆大听到于静潇唤自己,就推开院门进来,“是啊。我们是最后一批回来的了。”
于静潇皱眉道:“那你看到白煦了吗?他一早和村西头的刘家兄弟一起出海打鱼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陆大愣了愣,随即惊讶道:“他们莫不是去采珠了?”
“采珠?”于静潇听得糊涂。
“采珠就是潜到深海去撬蚌挖珠。西边那片深海中产有玉珑珠,就是当今万岁爷挂在脖子上的那种,非常值钱。寻常的一颗,就能换得百两白银,若是遇到成色好的,卖到千金也不成问题。只是那片水域下暗流太多,即便是最有经验的老渔民也不敢下水。”
于静潇脸白如纸,“你是说,他们是去深海挖珍珠了?”
陆大不确定地点点头,“前一阵子听说刘家兄弟的房子塌了,却没钱修缮。过些日子,大雪一落,那一家老小就要挨冻了。兄弟俩似乎说过,想赶在越冬前冒险下海去采珠。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还能下海,再过些日子,海水凉得能冻透人的骨头渣子。现在想来,他们多半是下海去了。”
于静潇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她虽然没亲身体验过采珠人的艰辛,但从前却曾在电视上看过这方面非介绍。
古时候采珠民下深海采珠,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危险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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