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泽笑的十分放肆,韩拾俊却一声不吭。可是仍旧挡在拾欢面前,不肯让步。
拾欢看了半晌,知道这韩拾俊绝对不是秦未泽的对手,她笑了笑,对韩拾俊说道:“哥哥先回去吧,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等爹爹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问声好。”
韩拾俊眼中精光一闪,虽然这秦未泽不放人,可是如果皇上下旨,那么又有谁能阻拦呢。
他点点头,“照顾好自己,哥哥回来接你回家的。”
看着韩拾俊的背影,拾欢有些羡慕起这个身体的主人来了。虽然嫡母可恶,可是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哥哥,还是多少可以弥补一下亲情的遗憾。
秦未泽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她那憔悴的样子,生生忍住了要说的话。
“回去休息!”半晌,他说出一句。
拾欢倒是没有拒绝,转身走了。
而简寒之这边,这几日一直在为指腹为婚的事情苦恼着。父亲还未告知他那已经存在的娘子是谁。
“爹,我想知道那姑娘是谁。”简寒之开门见山。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也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成亲。
简敬学放下手中的毛笔,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我们慢慢谈。”
下人上了两杯茶,简敬学开口,“那人是抚远将军的女儿,韩拾欢!”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简寒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问道:“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简寒之心中狂喜,想不到他从小就定下的娘子,居然是韩拾欢!
冷静下来,他耐着性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因为敢于进谏而得罪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其中便有当时的国舅爷,当今皇后的哥哥。他设计陷害我,诬陷我贪污官银三十万两。当时我锒铛入狱,抚远将军暗中帮我收集证据,要救我出来。”
见他听得认真,他接着说道:“当时抚远将军最宠爱的女人刚刚生产,是个女儿,而皇上被奸人蒙骗想要杀我们全家。抚远将军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为我们简家留下血脉,暗中将你藏匿于将军府内。”
“后来呢?”
“后来抚远将军与朝中文官拼死相救,终于找到了国舅爷污蔑我的证据,最后为我洗刷了冤屈。而你对那小奶娃娃喜欢的不得了,走的时候居然哭得十分伤心,一直喊着要带她回家。当时那女娃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嫡母又不喜欢她。我当时便有想法,把这女娃抱到家里来抚养,可是抚远将军舍不得。所以我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这样一来,我们一家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她了。”
“可是为何爹爹不早点跟我说这件事?”
“拾欢是庶女,若真是这么早就公布消息,恐怕会给她招来灾祸啊!”
简寒之了解了来龙去脉,嘴角扬起了笑容。原来上苍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拾欢居然和他还有这段不解之缘。
“我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爹请放心。”说罢,简寒之便离开了。
他要去找拾欢,现在他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把她从秦未泽的身边带走。
刚一出门没多久,便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寒之!”
“拾俊,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事找你帮忙。我刚刚去宁王府想把我妹妹拾欢接回来,可是谁知那宁王爷死活不肯放人,你可有妙计?最好能让皇上下旨,才最有效。”
简寒之眉头微皱,秦未泽居然霸道至此,连韩拾俊去接回拾欢都不行吗?
“为何不放人?”
“他的手里有拾欢的卖身契!”
简寒之看了看旁边的茶楼,想了想,“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只不过,要抚远将军在才行。”
“这个好办,再过两日我爹就可到京城了。”
“如此甚好。将军到京城,定然会去见皇上,我们可以在这里做一做文章!”
拾欢这几日很安静,而秦未泽也相安无事。
刚刚与竹桃去湖边走了走,一进门,便看到秦未泽的手里拿着一张纸,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写的东西。
通篇她写的之后一个“静”字。那是在她无聊的时候为了练毛笔字写的,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
秦未泽用修长的手指拿着拾欢写的字,那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写字。
拾欢有一种内心被人窥视的感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前写完字,她都把写过的纸烧掉。所以她写的东西,也几乎不曾被秦未泽看到过。可是这一次她居然大意了。更何况那字写得十分难看,她不想被他看见。
“拾欢人长得漂亮,不过这字确实写得太差了。我倒是很好奇,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秦未泽的眼神如利剑一样射向拾欢。不是不知道她每次写完东西都烧掉,不是不知道她故意藏起她自己的一些秘密。以前装作不知道,是因为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可是现在,他不但想要掌控她整个人,还想要看穿她的心。
“一时涂鸦之作,入不了王爷的眼,又有什么可看的。”
“抚远将军的千金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何你连一个字都写不好呢?”
探究的眼神,看得拾欢很不自在。
“不管王爷信不信,我失忆了,在逃跑的途中受伤了。”
“是吗?”
拾欢并未答话,反正失忆不失忆也是她说了算,秦未泽就算再怎么怀疑,也无从查证。
很快,抚远将军便回来了,皇上为他设宴庆功,秦未泽也要出席。
总算等到秦未泽不在的时候,拾欢翻箱倒柜的开始找那张卖身契。
“找什么呢?”温润的声音传来,简寒之轻轻一跃,便从窗子进到了室内。
拾欢吓了一跳,一看是简寒之,松了一口气,“人吓人,吓死人!”
“你不必找了,宁王爷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找到的。”
其实她的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凭秦未泽的城府,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她找到。
“你怎么来了,溜进来的?”
“不错!”
“想不到你这堂堂的公子哥,也有当梁上君子的时候。”
“你堂堂的将军府千金都能当小厮,我又为何不能呢?”
跟他谈话总是这么轻松,二人相视一笑,拾欢的心情好多了。
“这次我来,给你带了一个东西回来。”说罢,简寒之从袖子里拿
出了一个簪花。
那簪花通体是用碧玉做成的,而上面镶嵌的是蓝色的鸢尾花。
拾欢想不到他居然带了一个簪花给她,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给我的?”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个吗?你别误会,我见你平日太过素淡,一点装饰都没有。人家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哪里像你这样。”
看着简寒之塞到她手里的簪花,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简寒之却执意要她收下。既然她是他早已定下的娘子,怎么也得送一个定情信物吧。
“可是我并不喜欢啊。”她假意说道。
简寒之叹气,“你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这么直接说出来吧。”
看着他有些沮丧的样子,拾欢一下子被他逗笑了:“骗你的,很漂亮,谢谢。”
告别了简寒之,拾欢很细心地把簪花藏了起来。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尤其不想让秦未泽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肯定要问东问西,说不定还要发疯一次。
抚远将军戍守边关多年,一朝归来,自然阵仗很大。一直到半夜,秦未泽才回来,而跟着他回来的,还有韩拾俊。
拾欢并未睡觉,这个时辰看到韩拾俊她很是惊讶。
“拾欢,我来带你回家。”韩拾俊笑着说道。
她有些不解,看了看秦未泽,他居然未出声反对。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这么痛快就放她走了?
秦未泽并未阻拦,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拾欢与韩拾俊。可是韩拾俊却不在乎他怎么想,“走吧,收拾一下,爹爹已经回来了,在家等你呢。”
能离开总是好的,拾欢摇头,她不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可以直接走。
“这是你的,拿走!”刚一回身,秦未泽一下扔过一个小盒子,正是那玉坠。
拾欢犹豫着,不想要,可是秦未泽冷笑,“再不走,本王就反悔了!”
韩拾俊拉着一头雾水的拾欢便离开了。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秦未泽目光森冷,就这么放她离开吗?
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