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伱们观主与河北无极甄家关系密切,昔日售卖胡器,今日囤积良马,此事,你可知晓?”
“知晓一些。”任蔓连连点头…
“朕要你细细说来!”刘宏坐回龙位上,像是要耐心的听。
长夜漫漫,有关“羽儿”的消息,他很有兴趣,也有的是时间。
任蔓迟疑了一下…
还是如实把有关柳羽如何与甄家结识;
甄家如何慷慨解囊,拿出家产助柳羽囤积胡器;
双方如何因为胡风盛起而大赚一笔;
再有后面的…柳羽何时提出囤积良马,而甄家又怎么去囤积!
因为是面对天子…
任蔓不敢隐瞒,可她又太紧张了,这些事情说的很碎、很细。
一股脑的几乎全盘脱口。
天子刘宏面无表情,只负手安静的伫立,起初,他听得也是漫不经心,不过是一些道术卜算,只不过,他对羽儿如何能判断出那甄逸的夫人能生三男、五女很是好奇。
要知道,他刘宏哪怕在生皇子这件事儿上,拼尽了权利。
如今…明面上也唯独一个皇子辩!
可当他听到,羽儿囤积胡器,趁着宫内蔓延而出的一阵胡风,赚的盆满钵满时,他又满是疑窦。
还有囤积良马,这个更诡异!
刘宏的眼睛已经凝起,眼眸中闪烁出的是无限的好奇。
他当即插口问道:“你那柳观主如何就能预判出胡风将起?又如何能预判出马价暴涨。”
“小女子也不知道…”任蔓说的是实话,她摇了摇头。“在小女子…不…是在我们玉林观所有道徒,所有流民眼里,柳观主从来是能掐会算,就像是神仙下凡一般,很多话…他要么不说,要么一定会预判精准!至于一些事,他要么不做,可一旦做,那定然惊艳到所有人,小女子…不…是…是我们整个玉林观已经习惯了!”
呼…
习惯了!
究竟羽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能让整个玉林观之人将这“诡秘、玄奇”之事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轻轻的一声呼气。
刘宏的眼眸眯起,他的内心中悸动连连,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能掐会算的人不成?
这是道术么?
亦或者是,羽儿从细微的时局变幻中窥探到了这些?
如果是后者,这也太玄奇了吧!
要知道,设“騄骥厩丞”,征调各郡国良马,是黄河水患之下,刘宏为了最大程度的削弱灾民暴动时的战斗力,而临时做出的决策。
总不至于,一年前…羽儿就预测出了黄河水患,预测出水患后的民患,更预测出他刘宏会征调各郡国良马!
这…太诡异了!
刘宏没办法下结论,他发现,对这个“皇长子”,他越是试着去了解,羽儿身上就会出现越多的疑问。
羽儿就好像永远被包裹在一层神秘之中,让人看不懂,也看不透,甚至摸不着!
往往试着去拨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可面纱之下…是更神秘的面纱,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咕咚…”
天子刘宏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他继续问道:“那…囤积胡器,囤积马匹之后,你那位柳观主,又让玉林观和甄家囤积了些什么呢?”
“驴?”
“驴!”
刘宏一怔…
显然,他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说囤积良马是因为预判到了“騄骥厩丞”的设立!
那么…囤积驴?
羽儿又预判到了什么呢?驴价也会暴涨么?
一时间,无数的问号萦绕在刘宏的脑门,他感觉有点儿眩晕,羽儿的这一番操作,委实是让他目眩神迷!
只是…
他又怎会知晓。
《资治通鉴》第五十八卷记载:
——春正月,初置骥厩丞,领受郡国调马。
豪右辜榷,马一匹至二百万!
——是岁,又驾四驴,帝躬自操辔,驱驰周旋;
京师转相仿效,驴价遂与马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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