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族的矛盾从来都是内部产生。
皇帝赵济正是查到柳盛与柳正业的不对付,这些年来不动声色的将其推到兵部尚书的位置。
否则,堂堂一部尚书。
还是一个不听话,只为私利的家伙,怎么会入赵济的眼?
等了片刻,柳盛发泄的差不多了,赵济才慢悠悠的凑到柳正业面前。
轻声道:“柳老,你曾经教过朕,天地君亲,可你怎么做的?
三千佳丽。
小后宫。
还有龙袍,再加上你起的名字,柳兴、柳元、柳盛、还有一个刚出世的柳世,兴元盛世!
你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你把所有生路堵死了,朕如何能放你一马?”
柳正业全身剧痛,但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老命,还是道:“陛下,不要信此子的话,老臣或许有些贪图美色,但绝对没有小后宫一说。
至于龙袍,那不过是老臣对陛下的敬意。
每日供拜,三省吾身,陛下,老臣是一片忠心啊!”
“一片忠心?
呵~~你当朕的武玄司是废物不成?
而且,你将淮南打造的如同国中之国,跟你的族人,偷着武朝的银子,活的比朕还要滋润,你这让朕很愤怒。
所以我认为,柳家没有必要在这个世上存着了”
“不,陛下,你不能动柳家,柳家根深蒂固,和很多人世家大族都有联系,若是动柳家,各地都会动荡。
为了一个柳家,不值得。
这样,七成,七成的家产我都上交陛下。
看在已故的先帝,看在老臣曾为您师的份上,饶柳家一马”
柳正业先是威胁,而后凄声哀求。
赵济狠狠甩开柳正业的手,嗤笑道:“你们做了那等事,还想让朕饶你,简直可笑。
本想着让你体面的死,既然你不愿,朕赐你一个凌迟。
至于你的家产,朕直接抄了,岂不是更好?
还有你所说的各地动荡,你太自大了,朕动你,自是有完全准备,其他人朕不动,只动你柳家一家,看谁敢造次?”
“......”
赵济挥手让人将柳正业拉下去,直接入狱。
同时将柳家的事情一同传扬开来。
谋逆造反,只要边军不动,谁也蹦跶不了。
而且,义王爷坐镇两淮,两淮即将握在自己手中,这个关键时刻,谁招惹皇帝就是跟钱过不去。
毕竟,这条走私商路,每年获利不知凡几,都不傻,相信皇帝不会就这么直接毁掉,大不了以后少赚点儿,没必要打生打死,和气生财。
再说,被皇帝惦记上,谁也不好受。
两淮就是个反面例子。
等柳正业离开后,赵济看向柳盛和纪左。
“柳盛,朕不会杀功臣,而且,柳家被灭,一些隐脉后手一时半会儿也除不掉。
夺了你的官职,朕封你为镇淮伯,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谢陛下隆恩,臣今日大仇得报,不过有一事相求”
“说”
“我想休妻”
“......”
赵济冷冷看着柳盛。
他的妻子是柳正业的亲女儿,是嫡脉,如果想善后,她还不能死。
柳盛知晓赵济的想法,道:“有一个还未满月的子嗣就够了,那女人本是强塞给我,而且儿子还不是我的血脉,她该死!”
“......”
赵济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再看柳盛,不由一阵同情,想了想道:“人可以死,名不可废,其余的你随意,退下吧”
“谢陛下,臣告退”
最后大殿内,只剩下纪左这个兵部左侍郎。
他全程将此事看的一清二楚,柳家全族即将被除,柳盛这个兵部尚书反水,这一切让他有点儿转不过来弯儿。
赵济沉声:“纪左”
纪左打了一个激灵道:“臣在”
“我记得你是梓州纪家的人,属于陕党一派对吧”
“这......这......是”
纪左本想反驳,可想了想还是老实回应。
“朕让你做兵部尚书,你纪家,替朕镇住西面的成都府,和各藩国,能不能做到?”
“臣惶恐,恐怕......恐怕做不到,我纪家没那么大的势力”
“无妨,朕还有后手,你们纪家,再加上朕的支持,先将陕党的话语权抓住,等待时机,而后扫除那些混账。
朕也不亏待你们,你纪家想成一国,吐蕃、苏毗、南北羊同,朕让你们选。
但,这所有的前提,是忠诚,你明白?”
赵济说道最后,声音变得冷肃起来。
纪左不傻,如今梓州路、利州路、包括成都府路,地处武朝西面,紧靠西面藩国,是陕党核心。
他纪家虽说有点儿势力,但与那些大世家相比,完全不够看。
皇帝这是拿自己家族当棋子,来对抗其他世家。
不过他也不敢不答应。
皇帝的后手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是柳家的下场他看到了,不害怕那是假的。
况且,有危险就有机遇,得到的好处让他难以拒绝。
“陛下,臣还有一个问题,家里那些老人......”
“你无需担心,准备好足够的棺材就行,纪家的家主,很快就会落到你身上”
“......臣遵旨”
“纪卿果然是明白人,吴大伴让人拟旨,兵部左侍郎纪左,忠心爱国,甚得朕心,擢升兵部尚书。
再拟两道旨意,分别擢升南成候与阳启候为兵部左右侍郎。
这兵部,以后将正式掌握在朕的手中!”
赵济脸上露出笑意,到了现在,他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纪左在一旁陪着苦笑,这一次,他们纪家将全都绑在了皇帝身上,敢背叛就只有身死族灭的结局。
而且,手下还有两位百战老侯爷坐镇,他也别想做其他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