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担当不担当的,干脆用了传音术,和栾之就隔着这么一个肩的距离,她也要说了。</p>
“我不行了,我突然身感不适,是大不适……”她抚额,做着样子:“我得回玄苍休息半日,你和小狸先去,休息过来就追上你们。”</p>
栾之轻轻一笑,突然往左靠了一步。</p>
弓月的右半边身体立即感觉僵硬。</p>
大跳。大挪,这一挪,挪的太猛太狠,二人脚下的祥云都撕了开来独分出一半来。弓月远远的站在一小片祥云上,孤零零的越发突兀,反倒引了前方那一群仙女的注意,转了目光过来。</p>
栾之还要再靠过来,弓月却是急的面红耳赤了。</p>
栾之见她如此反映,停住。但手却转而一旋,他足下的祥云立即扩展开来,自动的将弓月那一小片连结住。</p>
远远看来,虽然隔的远了些,但是一目便可了然——他们是一伙儿的。</p>
弓月越发的僵硬了,明显感觉得到那些仙女们的目光越来越凶猛的压了过来。</p>
“你站那么远,我都听不到你说什么了。”栾之传音给她,声音带着淡淡的轻笑:“你过来些。”</p>
xx你个xx。</p>
你和我传音交谈,便就是你和我现在相隔千里也不耽误清晰度,现在竟然厚颜无耻的跟我说距离太远,传音听不到?!</p>
管你听见听不见,你犯浑,谁不会是怎么着?</p>
她委实是扛不住这山大的压力了,当即就是一个旋身,转过半弯的同时也传音过去:“爱听见听不见,我这便回去睡一会子,你在东海等着吧。”</p>
这话才说完,她就势一跃。</p>
没动。</p>
再跳。</p>
没动。</p>
还跳。</p>
又没动!</p>
她大惊,一运息……</p>
神识被困,在体内如同困兽,又如同沉睡一般,连半个诀都捏不出了。</p>
她猛的回眼瞪去。</p>
栾之微微一笑,手指一翻,她足下的祥云便就慢慢的将她向他的方向移的越来越近。</p>
“太危险了,你现在身子不适,可莫要乱用仙法,让你这样回去,在路上睡着了可怎么办,玄苍的未来之主在自己的祥云上失足跌落人间?这可是个不小的笑话,我栾之毕竟吃你玄苍喝你玄苍有一段日子了,护你玄苍的声名,责无旁贷。”</p>
弓月傻了,僵了,半晌后才颤颤的指着他,道:“你,你封了我的法力,你,你还有理了?”</p>
栾之笑,眨眼:“你知道我占理就好。”</p>
他的眼睛这么眨,弓月的头晕了晕。</p>
他眨一下,她就晕一下。</p>
他这么连翻的眨了数下,弓月快晕过去了。</p>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掉入了个大圈套。</p>
可是细细推算起来,又觉得自己这自作多情的病别又是犯了……</p>
但是心里的感受却是压都压不下的,容不得她不承认,看栾之这样待她,这样朝着她眨啊眨着眼的,她竟然觉得……还挺欢喜?</p>
她心里又是倒吸了一大口凉气。</p>
乖乖。</p>
灵光一现的当口,她想起以前自己曾经看过一个戏本子上有这么一个荒唐的总结:如何判断你爱不爱一个人,当一个人跟你客气谦让礼数具全,你却反倒觉得心酸,而当那个人对你踩过界,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管制着你的时候,你反而觉得心生欢喜,你就是爱那个人。</p>
我的天哪。</p>
彼时她觉得这话小有道理,也觉得喜欢一个人还真是复杂的很,怎的就有些被虐倾向了。</p>
现在方才觉得,这话真真是诚不欺人。</p>
难不成自己这个被虐倾向,还真是对栾之要旧情复燃了?!</p>
然。</p>
她怎么能让这个死灰就这么轻易的复燃,怎么能让这旧情就这么容易复炽。</p>
她很快的冷静下来,别过眼去不看他那对眸子,冷冷的传音回去:“帝尊仙法这般精进,老身自愧不如,我先前不过是嫌这祥云太小了些,有些不够场面,怕帝尊与我同站一处,有些显得小气。”</p>
她不看栾之,栾之却是一直侧着脑袋看她,几人在半空这么飞着,一路无话,前面二人哪知道后面这边传音传的这么高兴。</p>
栾之眨眼看她:“是啊,你和我这么并排站着,中间居然还只能再站下四五人,这祥云委实太小了。若你还有法力在身,同我拼死打一场,大约你和我两败俱伤之后,你还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不惊动小狸和东海水君偷偷回到玄苍。可你法力到底还是被我封了,此番你说这话来圆场,且容我私下揣测,你这么,莫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半推半就’?”</p>
弓月突然又发现,与栾之争口舌高下,绝对不是明智之举。</p>
可栾之每说完一段话,后尾总会让她有能顶回去的契口,她当然忍不住要搏上一搏,兴许这回能掰回一局呢?</p>
她道:“私下揣测?我记得有这么一句名言来着——君子不诛心。”她淡笑,“帝尊真是诛的一手好心。”(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