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不可能,”德劳许喊道。</p>

“我凭着圣杰西的矛和踢马刺起誓,是日耳曼人因为如果十字架的宗教在这里传布开来的话,他们就会丧失侵犯、统治和压迫这个不幸的民族的借口。你是很熟悉这些事实的,德劳许你最明白他们的行径是否正直。”</p>

“但我以为日耳曼人在同异教徒的战斗中,所以要驱逐他们,正是为了使他们能够受洗。”</p>

“日耳曼人用剑和血,而不是用拯救的水让他们受洗礼。请你读读这封呼吁书,你马上就会相信你自己就是害人者和掠夺者,你就是为那些对抗宗教信念和基督之爱的地狱魔王服务。”</p>

接着他就把时母德人到处散发的、写给各国国王和公爵的那封信交给了他;德劳许拿了信,在火光下迅速读了一遍。他大吃一惊,说道:</p>

“这一切会是真的么”</p>

“愿圣明的天主帮助你和我,我不但说的是真理,而且也在为正义效劳。”</p>

德劳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p>

“我是你的俘虏。”</p>

“把你的手伸给我。”兹皮希科说。“你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俘虏。”</p>

他们彼此握了手,一起坐下来吃晚饭,这是捷克人吩咐仆人去准备的。</p>

德劳许感到很吃惊,因为他听说兹皮希科尽管带了大团长出的证件,还是没找到达奴莎,而且那些“康姆透”居然以战争的爆发为借口,拒绝了他护身的证件。</p>

“现在我懂得你为什么在这里了,”德劳许对兹皮希科说,“我感谢天主把我交到你手里,因为我想,十字军骑士团将会拿你所要的人来交换我。否则,西方就要到处喧嚷,因为我是一个重要的骑士,而且出身于有势力的家族。</p>

这时候他突然拍了一下帽子,喊道:</p>

“凭阿克维茨格兰的全部圣物起誓率领援军到高茨韦堆去的人就是安诺德封培顿和齐格菲里特德劳夫老头。我们是从寄给城堡的信中知道的。他们被俘虏了吗”</p>

“没有”兹皮希科激动地说。“最重要的骑士一个也没有俘虏到但是天主在上你告诉我的这个消息是重要的。看在天主分上,告诉我,我是否可以从别的俘虏身上打听到一个消息齐格菲里特是否随身带了什么女人”</p>

他叫仆人给他拿燃着的树脂片来,赶紧奔向斯寇伏罗命令集中扣押俘虏的那个地点。德劳许、玛茨科和捷克人都跟着他一起去。</p>

“听着,”德劳许在路上向兹皮希科说。“如果你凭我的誓言注解放我的话,我一定跑遍全普鲁士去找达奴莎,一找到她,就回到你这里来,你可以用我来交换她。”</p>

“但愿她活着但愿她活着”兹皮希科回答。</p>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斯寇伏罗集中俘虏的所在地。只见那些俘虏有的仰天躺着,有的站在树桩附近,他们是被细树枝缚在这些树桩上的。松片的明亮火焰照亮着兹皮希科的脸。因此所有的俘虏都望着他。</p>

森林里边突然传来一声恐怖的喊声:</p>

“我的爵爷和保护人哦,救救我”</p>

兹皮希科从仆人手中抢过两片燃烧着的树片,跑进森林,向着发出喊声的方向走去,他举起烧着的树片,喊道:</p>

“山德鲁斯”</p>

“山德鲁斯”捷克人也惊奇地说了一遍。</p>

但山德鲁斯的双手被绑在树上,只能伸长了脖子,再叫了一遍。</p>

“发发慈悲吧,我知道尤仑德的女儿在哪里救救我”</p>

第二十一章</p>

仆从们立即给山德鲁斯解了绑,但是他的四肢已经冻僵,一解了绑,就跌倒了;他们把他扶起来以后,他还是接连昏过去了好几次。尽管兹皮希科吩咐把他抬到火堆旁边,给他吃喝,用脂肪摩擦他全身,然后盖上暖和的兽皮,山德鲁斯的神志依旧没有清醒,而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捷克人才把他叫醒。</p>

兹皮希科迫不及待地走向山德鲁斯。但并不能一下子就从他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或者由于这一场可怕的经历,或者由于生命的危险虽然已经过去,但体质本来软弱而不免脱力,总之,山德鲁斯竟不自由主地大哭起来,好半晌都回答不出问题。他抽抽噎噎,气都透不过来,嘴唇发抖,泪水如注地从脸颊上流下来,仿佛生命本身也跟着泪水一块儿流出来了</p>

最后他总算稍稍克制住了自己,喝了一点马奶酒来提提神,这种提神的方法是立陶宛人从鞑靼人那里学来的。他诉说起“魔鬼的儿子”用矛枪狠狠地把他戳得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说他们抢走了他的满载无价之宝的圣物的马匹;最后他们把他绑在树上,让蚂蚁叮着他的脚和身体,真使他觉得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会被蚂蚁咬死。</p>

兹皮希科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打断了山德鲁斯的话,说道:</p>

“你这流氓,快回答我要问你的问题,留神要说实话,否则要你好看。”</p>

“离这里不远就有不少红蚂蚁窝,”捷克人插嘴说,“爵爷,吩咐他们多弄些蚂蚁来放在他身上,包管他嘴里马上就会长出舌头来。”</p>

哈拉伐这话并不是当真说的;甚至说这话时还笑了一下,因为他对山德鲁斯很有好感。可是本来已经吓破了胆的山德鲁斯却大叫道:</p>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给我再喝些异教徒的饮料,我一定把我看见的和没有看见的全部情形都讲出来。”</p>

“如果你说谎,只要有一句假话,我就用一个楔子钉到你牙齿缝里去,”捷克人说。</p>

他们又给他拿来满满一皮囊马奶酒;他一手接过来,像婴儿吸母亲的奶似的,把嘴唇紧紧凑着囊口狂饮起来,不住地把眼睛张开又闭上。喝了半加仑左右,晃了晃身子,把皮囊放在膝盖上,仿佛听天由命似的说道:</p>

“狗东西”接着就转向兹皮希科说,“现在,救命恩人问吧。”</p>

“我的妻子是不是在你们那一支部队里”</p>

山德鲁斯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事实上,他听说过达奴莎是兹皮希科的妻子,但他们是秘密结婚的,而且她随即就被绑走,因而他一直把她当做尤仑德小姐。</p>

但他急忙答道:</p>

“是的,伏叶伏大她在那里但齐格菲里特德劳夫和安诺德封培顿冲破了敌人的队伍逃跑了。”</p>

“你看见过她么”兹皮希科问,心里别别跳。</p>

“我没有见过她,阁下,但是我看见过一只用柳树做的、遮盖得严严的担架,吊在两匹马中间,里面好像有人,由那个两脚蛇就是邓维尔特派到森林行宫来的骑士团的女仆人陪同着。我也听到那担架里发出来的悲哀的歌声”</p>

兹皮希科激动得脸都发青,在树桩上坐了下来,好久提不出别的问题来。玛茨科和捷克人听到这个重大消息,也非常激动。捷克人也许是想到了他的留在斯比荷夫的敬爱的小姐,认为这个消息是对于雅金卡的命运的判决。</p>

沉默了一会。最后,老练的玛茨科他本来不认识山德鲁斯,先前也差不多没有听说过他这个人怀疑地望着他,问道:</p>

“你是什么人你在十字军骑士团里是干什么的”</p>

“我是什么人,大骑士”山德鲁斯回答道。“让这位英勇的公爵替我答复吧说到这里,他指着兹皮希科,还有这位豪侠的捷克贵族也早就认识我了。”</p>

马奶酒显然在山德鲁斯身上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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