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家父永乐,永镇山河
凉亭外。
朱允炆三人抱头痛哭。
即便兄弟三人先前有着不少嫌隙,但是此刻他们经历了一系列惊变之后,还能够活下来再见,已经算是邀天之幸了。
朱高煦与聂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王爷,您真准备放了他们,这可不好向皇帝陛下交代啊……”
聂兴乃是靖难遗孤,以前的造反专业户。
他们效忠的主子,正是建文皇帝。
奈何这位爷自从丢了江山后,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的。
他们这些靖难遗孤,也不是没有想过,杀入凤阳救出“建庶人”朱文圭,迎立他为少主,指导谋划造反大业!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提出来,很快就被打消了。
因为那是中都凤阳,他们老朱家的龙兴之地,不但囤积有重兵守卫森严,而且想要出入凤阳将会受到严格盘查,想要混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救出少主朱文圭,也就成了空想。
这位少主,年仅两岁就被囚禁在凤阳高墙,一直囚禁至今,不辨天日,不分牛马,整个人显得呆板麻木,显然已经废了。
想着,聂兴也不由苦笑了一声。
即便是冒险把他救出来了,那又如何?
这样一个呆板瑟缩的少年郎,毫无帝王气度,难不成还指望他扛起造反大业的重担?
当今皇帝陛下,真是手段狠辣啊!
建文皇帝的三个兄弟,一个在火灾里“暴毙而亡”,两个被废为庶民折腾得胆小如鼠。
建文皇帝的两岁幼子,生生被囚禁到不辨天日、不分牛马的地步,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读书习字、通晓大义了。
要不是汉王爷去把他从凤阳高墙里捞出来,只怕这孩子要活生生地一辈子被关到死!
怎一个惨字了得!
朱高煦抿了一口茶水,叹气道:“朱允炆是不能放的,他身份太过敏感尴尬,真放了的话,朱老四会扒了我的皮!”
“至于朱允熥、朱允熞和朱文圭三人,如今的状态,你也看见了,胆小如鼠,畏首畏尾!”
“就算有人撺掇他们造反,只怕他们转头就会向朝廷告发了!”
聂兴:“???”
啥?
朱老四?
你敢称皇帝陛下为朱老四?
我尼玛啊,汉王爷啊汉王爷,你一直这么勇的吗?
朱高煦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某些话说顺口了,他此刻正在慨叹,太子朱标这一脉的悲惨下场。
按照历史记载,老大朱雄英五岁夭折,老二朱允炆暂且不提。
老三朱允熥于建文四年被朱老四降封为广泽王,同年又和其弟朱允熞一起被召进京城,以不能匡正建文帝和心怀怨怼为由被废为庶人,一同囚禁凤阳,永乐十五年,暴卒!
老四朱允熞命好一点,比他三哥“暴卒”早了三年,也就是今年他就该“暴卒”了。
老五朱允熙命更加不好,永乐二年被发配去给朱高煦的大爷朱标看守陵墓,结果永乐四年府邸突发大火,将他活生生地给烧死了。
除了“下落不明”的朱允炆外,懿文太子朱标的儿子被整死了个干净。
朱老四终究还是没有忘了他大哥朱标的照拂,给朱标留下了几个孙子延续血脉。
朱允炆幼子靖难之役后成为高墙庶人,一直被幽禁于中都凤阳广安宫,号为“建庶人”,原吴王朱允熥的儿子被称为“吴庶人”,同样被幽禁在中都凤阳。
直到明叫宗朱土木复辟成功,许是七年南宫幽禁生涯,让朱土木对他们生出了同病相怜之心,所以让这些朱标后人走出高墙听居凤阳,婚娶出入使自便。
那个时候的朱文圭,从两岁孩提之时开始被幽禁高墙,出来的时候已经整整五十七岁了,高墙外面的精彩世界还没看上几眼,没过几天就因病挂了。
这么一细算下来,朱标的后人,整一个惨字了得啊!
朱高煦对那位史上权势最大的懿文太子,还是挺有好感的,对他的不幸遭遇更是深表同情。
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顺手放了他们三人,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他们也只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在中都凤阳做个良善百姓,想要同其余藩王那般重掌兵权出去开疆拓土,几乎没有这个可能,过不了大胖胖那关!
朱高煦正暗自思索着,却见朱允炆依依不舍地告别三人,重新回到了凉亭坐下。
此次同弟弟儿子见面之后,朱允炆心结全消,周身上下多出了一股超然物外的气度。
看来,这位昔年的削藩战神,是真的放下了一切,准备遁入空门了。
“多谢汉王成全,贫僧已经同他们做好了告别,此后世上再无朱允炆,唯有应文大师。”
听到这话,朱高煦也是感慨万千。
太祖高皇帝亲自挑选培养的接班人,结果却因削藩把自己的江山帝位给削没了,连累家小落得个这般下场。
这真是时也,命也?
“汉王还请放心,贫僧会遵守约定,于本月十五到场,说服那些宗亲藩王!”
“还请汉王同样遵守约定,放他们走出高墙,做个良善子民,普通百姓,如此即可!”
“一切罪孽贫僧愿一力承担,此后余生在鸡鸣寺内诵经念佛,偿还贫僧昔年造下的杀孽!”
得了朱允炆的这句承诺,朱高煦也算是放下了心来。
“堂……大师,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叨扰了,十五过后,他们即可出宫,过普通百姓的生活,大师暂且安心。”
“汉王高义。”
结束了谈话,朱高煦起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