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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扶着那少女在地上站稳，问道：“姑娘，你没事吧？”</p>

“没……没事。【】”少女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看到自己的马越跑越远，不禁惊呼，“哎呀，我的马！快，快帮我追回来！”</p>

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明眸皓齿，顾盼神飞，发丝在夕阳下呈现出可爱的棕黄色，周身都透着一种妙不可言的异族风情，看样子似乎是位突厥姑娘。塞外的女子素来比汉人奔放，尽管刚才坠马时被一位陌生男子抱在怀中，这少女却丝毫没有觉得羞怯，反而很大方地拉着他与自己一起去追那匹脱缰的马。</p>

李琦虽擅长马术，却仍是几经周折才将那匹马制服，然后把缰绳交给那突厥少女，好言提醒道：“这匹马是突厥马中的良种，速度快，性子烈，一般人很难驾驭的，姑娘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p>

“这是我叔父的马，我偷偷骑出来的，所以它不太听我的话。”那少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再度翻身上马时便多加了几倍的小心，在马鞍上坐稳后，才对他笑着一抱拳，“哎，你身手很不错嘛，谢了！”</p>

李琦一笑，用突厥语对她说：“不用客气。”</p>

少女惊讶地张大了嘴：“你还会说突厥话？”</p>

李琦谦虚地笑道：“就会这一句。”</p>

少女不禁掩口一笑：“你这个人，还真挺有意思的。以后若有缘再见，本姑娘一定要和你切磋切磋骑术，怎么样？”</p>

李琦微笑着答应：“好啊，一定奉陪。”</p>

“我姓阿史那，名字叫做圆圆，你可得记住了！”少女丢下一句话，然后一甩马鞭扬长而去。</p>

临行前，她回眸对他粲然一笑，如烟花乍亮。</p>

李琦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便继续往城北十六王宅的方向走去。那对沿街乞食的母子一路跟着他，想必是见他衣饰华贵，料想着此人定然是个肯施舍银钱的，便打算借机碰碰运气。果然，这位丰神俊美的贵公子没有令他们失望。</p>

李琦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两锭金子递给那妇人，道：“来，拿着吧。这钱虽然不多，却也够你们母子花上一阵子了，以后或是投奔亲友，或是自己置办一份小产业，总归是能找到出路的。”</p>

那妇人一辈子都没摸过这样明晃晃的金子，一时不禁有些呆住了，怔了半晌，方才拉着儿子跪下来千恩万谢地磕了好几个头。然而此时，他们的恩人早已走远。妇人扶着儿子站起身时，只见一个身穿粗布青衫的白胡子老头儿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的儿子，直看得她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p>

“你……你是谁？”妇人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p>

“我叫连城。”白胡子老头儿淡淡开口，随手丢给她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令郎资质不错，看得出是个习武的好材料，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门下了。”</p>

“不行！”妇人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要你的的钱。我再穷，也不会卖自己的儿子！”</p>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瘦小的儿子紧紧护在怀中，仿佛生怕他被这古怪的老头儿抢走了似的。</p>

“无知妇人。”连城老头儿呵呵一笑，语气平静而残忍，“你以为，你能给你的儿子带来什么好处，难不成就让他跟着你一辈子在街上讨饭么？就算讨到了几个钱，你们孤儿寡母还不是要坐吃山空，然后继续当叫花子？能被老夫选中加入‘青蔓’，那是这孩子的福气，可别因为你的见识短，耽误了他一辈子的前程。”</p>

“青蔓？”妇人喃喃重复着，并不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p>

“孩子，那你的意思呢？”连城走过去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声音十分慈祥，“你是想跟着你娘一辈子当个叫花子，还是想跟着我去学本事，以后出人头地？”</p>

小男孩儿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说：“我不要当叫花子，很丢人的。”</p>

“好，有志气！”连城朗声大笑，牵起小男孩儿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走吧，孩子，我现在就带你去拜见少主，若是能被他看中，那你可就真的走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