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p>

“陛下最近头疼十分厉害，病情似乎又加重了。”</p>

立春，朝凤殿外御医对皇夫白凤临低声回禀道，刚说完屋子里面就传来几声咳嗽声。</p>

白凤临俊秀白皙的脸上浮出淡淡的忧色，朝御医点头，然后让其退下去。</p>

御医走后，他才理了理紫白流光的衣袍，然后慢悠悠地抬脚跨进殿内。</p>

姬妧懒洋洋地倚在窗边的榻上，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也没有睁开眼睛，能够明目张胆踏进这里的人只有皇夫一人。</p>

况且五年的时间，她对这个人的脚步声似乎都变得熟悉了。</p>

那人也没有来推她，仍然是静静站着，好像殿里没有人一样。</p>

唉，姬妧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对白家她是越来越纵容，白凤临似乎还是不满足，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p>

半个时辰过去，殿里没有任何动静。</p>

他还在，姬妧知道的，所以她败给他了，缓缓睁开眼来。</p>

白凤临颔首而笑，从袖子里拿出折叠的纸笺，慢慢展开来。</p>

上面白纸黑字有一行漂亮隽秀的字迹：陛下，花朝节快到了，您今年想怎么过？</p>

姬妧脸上仍然是懒懒的神情，第一次操办她的寿辰时，她的确被众人聚集的目光和恭恭敬敬的祝福给深深震颤到，内心强烈的反差让她几乎眼酸得想要落泪，而后来的寿辰年年操办，年年如此，渐渐地也开始倦怠了——</p>

她微微蹙眉，淡淡地回道：“又过一年了，还是和往年一样办。”</p>

反正最好的生日礼物，她早就收到过了，而且这辈子也不会再也更好的了。</p>

那个红衣如火的少年，翩翩起舞的样子如同浴火而生的凤凰，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里，永远都无法抹去了。</p>

一想到那个人，她又感觉到头皮发麻，脑袋不可抑止地开始疼痛起来。</p>

白凤临刚想抬脚往前一步，就被对方淡漠的声音给阻止了。</p>

“没事就退下去吧。”</p>

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深幽无比，平静无波的表面隐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p>

白凤临嘴角翘了翘，没有再过来，微微点头。</p>

直到他离开，侍女碧荷才重新回到屋子里，自从进入公主府后她就一直跟随着姬妧，后来姬妧登基成为女皇，她也跟着到了宫里，依然是姬妧的贴身侍女，因在御前服侍，所以身份地位在宫人里的确是高人一等，妆容穿着也十分体面精致。</p>

“陛下，皇夫大人刚才出去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失落了。”</p>

碧荷走到姬妧身边，重新添了一杯热茶，又从柜子里拿出厚实的毛毯搭在姬妧身上。</p>

听到她的话，姬妧想了想，不置可否。</p>

见她不搭话，碧荷也有些失落，比起五年前清初大人活着的时候，这位陛下的性子更淡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也因为这个关系，连朝中的事情也大多交给皇夫去管，自己反倒落得个闲人。</p>

“陛下还惦记着主子吗？”</p>

这话也只有她敢问，姬妧不会生气，但宫人们不了解姬妧的性子，尤其是她对温文尔雅的皇夫大人一直冷淡，就给人留下了不好侍奉的样子。</p>

姬妧慵懒地坐起来，“碧荷，孤打算出宫去到处走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