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传来的命令是,更改目标,今晚不杀孔山了,直接对太尉府下手?”
“没错!徐业刚回开阳,又是那狗皇帝的老师,他的分量可比孔山一区区太守重太多了!正因如此,渠帅和主人才临时更改了计划,要咱们直接去袭杀徐业!”
“可是,徐业哪是那么好杀的?当年的义军统帅,身边亲卫必是精锐中的精锐。就凭咱们城中这几十号弟兄,未免也……”
“放心,我们已经偷到了孔山的官印,现在官府肯定将目光全部聚在了太守府上。今夜我们可以先让隐藏在官差中的兄弟去太尉府上假传消息,就说有贼人潜入了府衙、正在和官军厮杀!以徐业的为人,肯定不会对孔山和刘禅见死不救的!届时,只待太尉府守卫尽去,便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绝啊!如此妙计,定是出自那位先生之手!那我现在就集合兄弟们,准备今晚夜袭太尉府!刺杀徐业!”
“好!”
……
话到这儿就渐渐没声儿了。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上而来,霍澜心中一惊,连忙翻身回了榻上,闭眼装睡。不过那脚步声的主人似乎不是冲他来的,只是迅速锁死了二楼门窗,便再度匆匆离开了。
直到确保彻底没动静了,霍澜才敢睁开眼睛。和先前不同,此时的他,脸色已然万分焦急。
他自己倒无所谓,但天杀的黄巾余孽竟然要对他的老师下手了!而且时间就在今晚!这让他如何能淡定得了?!
不行,必须抓紧时间逃出去,再把刚刚偷听过来的全部转告给老师!让他老人家早作防备才是!
霍澜心里很清楚,那徐州牧刘使君可是老师侄儿辈的。倘若老师听到自己的侄儿有危险,必会不顾一切的派出人手相救!届时,岂不正中贼人诡计了嘛!
真是如此,那老师的最终下场会是什么……霍澜已经有点不敢想象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霍澜就在二楼仅有的那个木窗上找到了突破口。万幸这小楼实在是太过破旧了,那木窗虽然看上去是被钉死了,但凑近一瞧,霍澜才惊喜的发现、它的角落早已因为年代久远而腐烂了。只是稍一用力,部分腐木就被他给轻松掰了下来。
大口呼吸着窗外新鲜的空气,霍澜一直隐隐发胀的脑袋这才舒缓了许多。不敢再拖延,他又继续拿手掰扯起了其他腐木。不一会儿,一个足够他本人通过的逃生之路,就此出现在了眼前。
回头看了看这座还没待上多久的“囚笼”,霍澜突然眉头一皱,心中瞬间闪过一丝狐疑。
是不是有点……过于顺利了?
可一想到自己的老师有危险,霍澜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深吸一口气,身子一缩、就顺着那木窗的破洞口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窗外。
……
霍澜逃走了,出奇的顺利。可他绝不会想到,就在他翻出窗子之后,张寒胭和鹿九两人就又静步从楼下走了上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一切尽在他们掌控之中。
“张渠帅,这小子果然不出您所料,急吼吼地就跑去找徐业了,”鹿九一改之前的猥琐,对着张寒胭毕恭毕敬的奉承道,“真是好一场大戏啊。此事若成,您必能复兴您父亲的大业。张燕将军在天有灵,想来也会为您感到骄傲的。”
“全是那位先生出谋划策,再加上你家主人的全力支持。我张寒胭只做了些偷盗活儿罢了,岂敢独吞全功啊。”张寒胭望着那破了个洞的木窗,顿了顿,又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当然,还有你,鹿九。你的情报工作非常出色,演技也不错。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居然真是徐业的弟子。只能说……天助我也啊。”
鹿九点点头,表示赞同:“您说的不错,天助我等,这汉室必将陨落!只是……张渠帅,事成之后,有关我家主人所提议的……”
“放心吧,届时我定会全力支持你家主人的,”张寒胭抬手打断了鹿九的话,不耐烦道,“你也没必要三天两头的就来提醒我,我张寒胭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否则,你家主人也不会主动来找我合作了。”
“再者说,你鹿九替你家主人杀了那么多大汉官员,手段可比我狠多了。莫要再装模作样的对我低声下气了,恶心!”
鹿九连忙点头哈腰,不断地为自己的失礼而赔罪。但此时此刻,他看向张寒胭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冰冷了,只是他隐藏得很好,一丝杀意都没有显露出来。
该死的臭婆娘,要不是主人大事未成,你还有些用处,老子恨不得立刻就送你下去和张燕团聚!
至于现在……哼,且容你再得意几天吧。
也就……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