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已跪倒一片,只有喇嘛和程越的手下没有跪。
桑哥心中发苦,暗叫倒霉。就算自己能弄清程越的身份,这仇也难报了。他被脱欢皇子的刀削了耳朵,谁敢贸然为他出头?就连他师傅八思八国师也不会管,最多安慰他一下。
程越指着百户骂道:“你这个混蛋,到这里来问都不问,直接就敢喊打喊杀。屁大的官儿胆子还不小,草菅人命的事说干就干,天子脚下,怎么会有你这种烂货?”
那百户一嘴的鲜血,蜷缩在地上给程越连连磕头,只求今天能逃得一命,心中的怨毒难以形容。
程越没打算放过他,朝他的头又重重地踢了一脚!
百户的嘴唇被踢开一个豁口,鲜血流得满地都是,牙齿最少掉了十几颗,和血全吐了出来。
好狠!
程越又指着桑哥道:“还有你这个杀才,为一个狗屁西藏活佛效力已经够贱了,你还敢狐假虎威,机关算尽!我没惹到你,你就来算计我!哈哈,还有王法么?”
转头对乌讷尔道:“我不想再脏我的手,你把他另一只耳朵也给切下来。”
桑哥惊恐地大叫道:“大人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还请看在我师傅八思八国师的面子上,饶我一回!”
桑哥再把八思八搬出来,就是他的杀手锏。八思八地位尊崇无比,制定出蒙语新字,为忽必烈灌顶受戒,忽必烈和察必大皇后一度对其执弟子礼,车驾为之避让。任何人听到他是八思八的徒弟,都不可能再敢下狠手,反而要赶紧向他赔罪。
可是他偏偏遇到了唯一的例外。
桑哥此言一出,满心以为会有效果,却不料无论是程越还是那个被程越点到的蒙古人,都像没听到一样。
乌讷尔抽出自己的匕首,上前揪住桑哥的耳朵。
桑哥难以置信地大叫道:“我是八思八国师的徒弟!我也是喇嘛!”
乌讷尔不耐烦地狠抽了桑哥一个大耳光,喝道:“闭嘴!管你是谁!”打得桑哥的左耳又是一阵剧痛,鼻血流得满脸都是。
乌讷尔知道程越厌恶桑哥,故意慢慢地割他的耳朵。桑哥的惨叫声歇斯底里,耳根处血流如注,吓得旁观的众人连连后退。连国师的弟子都敢当街割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条野狗被血腥味吸引,撒着欢地跑过来。
程越将手里的耳朵扔过去,野狗马上叼到嘴里,几口咽下肚。乌讷尔也把耳朵抛到野狗嘴边,同样被吃掉。野狗吃完,还很乖巧地向程越和乌讷尔摇尾巴,嘴里呜呜几声,想要更多吃的。
桑哥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耳朵被野狗吞食,心底的仇恨发了疯似地充满全身。紧咬牙关,暗中立誓:只要自己不死,此仇必报!
此时隐隐又传来马蹄声,迅急如雷,数量众多。程越抬头一望,远处奔来几百精骑,当先一人神情严峻,手持长刀,自己并不陌生,原来是大都达鲁花赤――阿合马的长子忽逊。
今天有会,大都人潮汹涌,忽逊身为达鲁花赤,当然不能坐在家中,得要带人到处巡视,以防有变乱发生。
方才他得到消息,有人手持脱欢皇子的匕首,在钟鼓楼拦下为南必皇后祈福的活佛,还割了总制院官的耳朵,并把他手下的百户踹翻在地!
好大的胆子!
忽逊闻报,登时勃然大怒!就算是脱欢皇子本人亲至,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此人狗仗人势,必须要杀杀他的威风,最好能绳之以法,否则他怎么跟八思八国师和南必皇后交待!
忽逊紧急召集手下和附近的巡逻兵共三百余骑,都是防守大都的精锐,向钟鼓楼猛扑过去!
桑哥和百户看到忽逊率军前来,登时大喜。
阿合马权倾朝野,他的长子忽逊在大都说一不二,眼前这个小子虽然嚣张,但毕竟不是脱欢皇子本人,忽逊根本不必怕他。忽逊一到,他们就有救了,甚至还可能再反过来收拾这个小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