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有无数百姓向着程越欢呼,还纷纷送上自家做的吃食。更多的百姓则是含泪送别程越,频频向程越行礼称颂。看到此情此景的人都不由感慨,元军出征无数次,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爱戴。
囊加真借口送八八罕和完泽,也带着自己的宫女混进程越的大队,这也是正常的,没人会过问。所有人都以为囊加真送走完泽后会原路返回宫中。
程越一行走出南门后,城外来送行的人更热闹。程越在大都的老相识尽数到齐,朝中高官可谓倾巢而出,太子真金也特地来相送。
宫中则是由南必和阔阔伦出面,代替忽必烈与察必送行。忽必烈与察必都不方便亲自前来,南必是最合适的人选。阔阔伦是囊加真的母亲,来送一程理所应当。
程越先与群臣一一惜别,又单独对不忽木叮嘱几句,不忽木躬身领命。两人前后说了很久的话,程越才走到南必和阔阔伦所乘坐的马车边。
南必打开车门,似笑非笑地看程越。现在已是初春,草木开始发芽,春光明媚,开着车门也不冷。
程越上前施礼道:“参见两位皇后,多谢两位皇后来为臣送行。”
南必爽朗地道:“行了,你还多什么礼,你不骂我,我就偷笑了。”
程越抬起头,笑道:“胡说,我最多发发脾气,什么时候骂过你?”
南必瞪了他一眼,又禁不住笑起来,道:“大汗和大皇后都不愿你走呢,你回去一趟不妨赶快回来,在大都备战也是一样。”
程越两手一摊,故意道:“我在临安还有那么多老婆要照顾,哪能那么快回来?当然是能晚则晚。”
南必狠狠地咬住嘴唇,阔阔伦在旁边她又不好说什么,气哼哼地道:“随便你。”
程越向阔阔伦使了个眼色,道:“上次皇后说想看看我坐的南宋御舟,这里离我的座舟只有一天多的路程,皇后何妨与囊加真一起去看看?就当是送八八罕皇妃和完泽,下次臣再来就未必能坐御舟了,机会难得。”
阔阔伦心领神会地道:“囊加真要送完泽过去么?”
程越道:“当然,囊加真是伴娘,哪能只送到这里?送到我座船才是应有之义。囊加真既然要过去,皇后正好可以随她一起去看看再一起回来,两个人做伴也不会路上无聊。”
阔阔伦露出心动之色,犹豫地道:“可是,我没有提前向大汗和大皇后说,哪能直接走?”
程越笑道:“那怕什么?察必大皇后虽然不在,不是还有南必皇后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陪女儿坐车送八八罕皇妃和完泽公主,来回三天足矣,南必皇后就可以做主。”
南必笑眯眯地道:“你现在想起我了么?我若是不答应呢?”
程越笑道:“你不答应,我就掳了这辆马车一起走,等大汗追到我,你们也到我座船了,你想不想试试?”
南必“扑哧”一笑,道:“早知道你是个无赖,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程越笑道:“你这点忙都不帮么?真是很小的一件事。”
阔阔伦也道:“我跟囊加真一起去也好,看完南宋的御舟我就陪她回来。”
南必不忍拒绝阔阔伦的这点小小的要求,于是道:“姐姐想去就去吧,我回去会跟大汗和大皇后说,尽快陪着囊加真回来,别让她拖延时间。”
阔阔伦道:“好,那就拜托妹妹,我去去就回。”说完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向囊加真的马车而去。
程越见计谋得逞,向南必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到南必手中,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捏了捏,低声道:“想我了就打开锦囊看看,等我回来。”
南必心中一阵颤栗,脸上悄悄飞上两朵红霞,柔声道:“前些日子我对你太过分,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对。”
程越会心一笑,道:“这才乖,不枉我整天想着你。此处人多嘴杂,我要走了,你保重。”
南必轻轻点点头,程越向南必深施一礼,转头而去。
南必关上车门,痴痴注视着程越的背影。她已经习惯了程越在大都的存在,忽然一走,南必的心就空空地难受,这种滋味她生平从未体会过,也是忽必烈不能给予她的。
程越跨上马,嘴角泛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微笑,回身对群臣一礼,再伸手向前一挥,大批人马立刻随之而动。队伍的侧翼,近两万宋军和奴隶军缓缓靠过来,与程越合兵一处,向南宋出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