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道:“不敢,正是下官。”
程越笑道:“好,我对凌大人闻名已久,今日得见,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来,请坐。”转头对黄俊等人道:“你们报上名字,刚才我没听清楚。”
黄俊等人兴奋不已,一一报上名字。
程越笑道:“黄俊,马发,久闻摧锋军以你们两个最为勇猛善战,端的是两条好汉!坐吧。”
黄俊、马发咧着嘴嘿嘿地乐,大都督特地点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而没有提旁边的陈实,可见大都督对摧锋军的确了若指掌,自己立功有望啊!
陈实尴尬地站在一旁,鼻头的细汗藏也藏不住。
梁雄飞暗自纳闷,大都督是如何知晓摧锋军内情的?
程越对陈实和谢贤道:“陈实、谢贤,你们远来辛苦,我会记得你们的功劳,先坐下喝杯茶吧。”
陈实和谢贤闻言勉强坐下,如坐针毡,心中暗叹,大都督眼中真是不揉沙子!
程越上下打量了梁雄飞几眼,道:“徐大人派你前来,想必你是一员虎将,更是代表徐大人的心腹,你也先坐下吧。”
梁雄飞施礼落座。
历史上元兵进逼广州时,徐直谅先派梁雄飞代表自己去投降,后又反悔,决心守城。梁雄飞投降蒙古人后,甚是卖命,为攻打广州城立下了汗马功劳。
程越最后对张镇孙道:“这位先生可是张鼎卿(张镇孙的字)张状元?”
张镇孙道:“不敢,正是在下。”
程越点点头,道:“果然一表人才,可惜,可惜。你也先坐下吧。”
张镇孙额头立即爆出冷汗,他是来谋求起复的,难道大都督无意用他?
顾夫人诚惶诚恐地站在最后,双手紧紧抓住柔娘的手臂,现在的她反而要依靠柔娘。
程越习惯于号令群臣,掌控大权,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见在广东呼风唤雨的文武大员面对程越毕恭毕敬,她一个妇道人家,感到畏惧很正常。
程越仔细端详顾夫人,越看越觉心动。顾夫人的美艳尤在赵妙惠之上,顾盼生姿,楚楚动人,与柔娘放在一起,更像一对姐妹花,令人忍不住心生呵护。
程越深吸一口气,笑道:“夫人是不是有话要说?一起坐吧,不要拘束。”
顾夫人慌忙道:“是,多谢大都督。”
柔娘一笑,带她娘亲坐到程越身边的位置,她坐在下首。
程越道:“广州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徐大人布置有方,张先生舌战群儒,凌大人和各位将军到得也很及时,广州没出大的乱子,你们居功至伟。”
众人忙道不敢,心里皆为之一凛!他们兼程从广州赶来,还以为可以程越面前邀一点功,结果程越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大都督在广州到底有多少人?
程越道:“耆老会在广州的势力并不大,但广州离临安甚远,历年考中的人也不多,所以才会有两千余人聚众生事,今后还要加强教化,免得广州的学子受人蛊惑,走偏了路。”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程越笑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做得也很好,顾夫人和柔娘母女在广州受到你们的关照,我很领情,在此谢过。我听柔娘说,广东的各位大人都能尽忠职守,母后也多次提过几位大人的名字,日后借重之处尚多,南征之时各位更将是中流砥柱,我等当共勉。”说着一抱拳。
众人也急忙一起抱拳,不胜欣喜。大都督此言,拉拢的意思很明显,这趟真没白来!
凌震见程越心情似乎大好,大着胆子道:“大都督,有关两位丞相的命令一事……”跟着向张镇孙使了个眼色。
张镇孙急忙取出那两千余名读书人托他带来的厚厚一叠上书,放到程越手中,这是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万万不可落空!
梁雄飞也趁机拿出徐直谅的书信,一起上呈程越。
程越拿过这两样东西,低头细细读起来,看过之后,面色随之缓缓一沉,斥道:“你们广东的文官武将为何如此糊涂?什么事都要问上一问么?这件事有什么好问的?”
众人见程越似乎要发火,吓得都闭口不言。只有顾夫人不顾一切地起身跪到程越面前,哀求道:“大都督,相府的命令到达广州时,那些读书人已聚集了四天,若是按令执行,足足有两千余人十年内都不能应考,正如妻子十年不能见到丈夫,何其残忍?他们知错不改也就罢了,但他们已经幡然醒悟,下决心痛改前非,还请大都督勉为其难,给他们一个机会为大都督效力。若是大都督担心他们口是心非,不妨从中严格筛选,提拔时也谨慎些,想必他们不会有怨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