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再响,程越与完泽、囊加真、忽土伦走进殿中,日本君臣全部起立相迎,恭身行礼。龟山上皇等人再也不敢如程越刚进京都时那样托大,恭谨异常。
程越微微点了点头,道:“平身。”自顾身坐了下去。
龟山上皇和后深草法皇心惊胆战地坐到程越的身后和旁边,心里明白,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程越先是拿出几份奏折,叫过来几位大臣,向他们依次询问,又下了几道旨意,不过这些都没什么人关心。
处理完政事后,程越咳嗽了一声,常御殿内外立即肃然无声。
程越指着自己面前的位置,回头道:“上皇陛下,天皇陛下,请你们到我的前面来。”
龟山上皇只觉心头一紧,瞬间全身软,牙齿打战,想站起来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后宇多天皇的脸庞也立刻变得苍白起来,但他似乎比龟山上皇要勇敢些,缓缓从御座上站直身体,简单地答道:“是。”
程越又转头对后深草法皇和熙仁皇太子道:“法皇陛下,皇太子殿下,你们也来吧。”
后深草法皇苦笑着点了点头,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十分干脆。他本就是退位之身,没什么可争取的,只可惜了熙仁的皇太子之位。
熙仁皇太子先走到程越面前,先给程越躬身一礼。
后深草法皇站到熙仁皇太子身边,向程越合什为礼。
后宇多天皇扶起龟山上皇,慢慢走到离程越最近的位置,面色沉重地向程越鞠躬。
程越没有还礼,只细细地端详这两对父子,直到把他们看得不知所措为止。
程越笑了笑,和善地对熙仁皇太子道:“皇太子殿下,你的钢笔书法练得如何了?”
熙仁皇太子忙从怀里取出一张习作,双手捧到程越面前,道:“臣承蒙殿下赐笔,日夜苦练,不敢稍有懈怠,恳请王爷指教。”
程越接过习作,认真地从头看到尾,赞许地道:“好,看得出来,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熙仁皇太子松了口气,道:“臣不敢辜负殿下的期望。”
程越把习作还给熙仁皇太子,对后深草法皇道:“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后深草法皇合什道:“多谢殿下关照熙仁。”
程越微微一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手伸到完泽面前。
完泽从怀里取出一卷大宋皇帝的圣旨,放在程越手中。
程越把圣旨推到龟山上皇和后宇多天皇的面前,道:“这道圣旨,我在临安时已经请了下来,你们接旨吧。”
只见圣旨的卷轴上写着八个工工整整的大字――《日本天皇退位诏令》!
龟山上皇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浑身抖个不停,眼前这封薄薄的圣旨,在他心中却重逾泰山,远比催命符还要可怕!
日本传承一千多年的天皇制度,已到了最后的时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