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道:“一路远行,你们不要带太多行李,要做好吃一点苦的准备。我会给你们最好的马车,但你们也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不要成为军中的拖累,明白么?”
程越说到马车,又让恒仁等人难掩兴奋。他们去洞院家的时候,第一次坐了宽敞的四轮马车,比之狭小的日式步轿不知要好多少倍!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恒仁很想当场就向程越把载他的那辆马车要下来。
程越见四人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笑道:“路上的确有趣,不过怎么看起来你们比我还要急着走?”
恒仁和久仁闻言哭笑不得,世仁和熙仁则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程越夺走了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但他们对程越却恨不起来,反而相信程越会照拂他们,保护他们,而且他们也愿意托庇于程越的羽翼之下。
确定了这些人的行程,程越才抬头看了看那些拒不奉旨的人。
程越认定他们的身份之后,招了招手,道:“你们到前面来吧。”
这些人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一个个走了过来,在恒仁等人背后站成两排。
恒仁等四人自觉地挪到一旁,目光恳切地看着这几十人,试图劝退他们,但无济于事。
程越淡淡地道:“你们听着,日本皇室和很多诸侯的祖先,本就是我秦朝时东渡的徐福和他带领的五百童男童女,汉朝时还受过大汉皇帝的册封,你们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总归是事实。眼下宋元联军占领了日本全境,日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大宋的行省,要么玉石俱焚。还以为能保持天皇世系根本是痴心妄想,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这些人听得愤恨不已,身体又站得更直。
程越接着道:“我来到日本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日本考虑,尽量保护你们,尽力让你们比从前过得更好。你们想想看,没有我的军令如山,日本能剩下多少人?你们还能活到现在么?真以为我离开你们不行么?”
程越此言一出,满殿日本文武大臣皆汗出如浆!
他们险些忘了,如果不是镇南王,京都必遭屠城大掠!
程越道:“就算是天皇世系,我也尽力维护了。你们知道前前后后有多少人劝我把几千名天皇世系和旁系一举斩草除根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不比在场的人少。”
恒仁等四人顿时如受雷击,战栗不已。
程越道:“可是我呢?坚决不肯动手,宁可被人骂作妇人之仁,也要保全这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对恒仁和久仁一家,更是以礼相待,尽量宽容照顾。此外,京都的各位大臣,我也量才适用,信任有加。以我的权力之大,不曾妄杀一人,不曾欺男霸女。我想问,换作是你们,可以做得到么?”
常御殿群臣不禁心悦诚服,纷纷向程越行礼致谢。
程越看着这些人道:“话说回来,你们有自己的坚持,我也尊重。只不过,你们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也该是大家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几十个人身体一震,全都意识到大事不妙!
有人急忙道:“镇南王殿下,臣未能体会殿下苦心,现已幡然醒悟,恳请殿下恕罪!”
程越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我刚才说了,这是大宋的圣旨!违抗圣旨,只有死路一条,谁跟你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