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笑容可掬,和蔼可亲,浑身上下一点敌意都看不出来,但八思八却是愈胆战心惊。他与程越交过手,知道这位镇南王的习惯――越是对你客气,越是没把你当自己人,当然就越是可能下狠手。程越若是板起脸来训斥你两句,反倒什么事也不会有。
程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八思八国师,我有件私事,想拜托国师,不知可以么?”
八思八闻言大喜,忙道:“王爷请讲,只要我办得到,一切皆可。”
程越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国师也知道的,就是我和囊加真、忽土伦的婚事……”
程越还未说完,八思八笑道:“王爷何须客套,王爷能用得上我,是我的荣幸。王爷何时召唤,我随叫随到。”语气谦卑至极,莫要说程越,连胆巴等人也没见过!
程越感激地拱手道:“那就多谢国师了,不然我也要去总制院去敦请。上次麻烦了胆巴国师,这次又要劳累国师,我欠总制院的人情也太多了些。”
两人相互道谢、恭维,看起来融洽得很,若是旁人不知,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多年好友。
两人正说得高兴,忽听远处忽必烈大笑道:“国师,镇南王,你们等久了么?朕姗姗来迟,国师何不进殿休息一会儿?”
两人转头望去,便见忽必烈全身打扮整齐,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走得还有些喘息。
程越拱手一礼,笑呵呵地道:“大汗昨晚睡得好么?”
忽必烈笑道:“还是香山的别墅睡得舒服,宫里的事办完后,朕要赶紧回去。”
八思八向忽必烈一礼,忽必烈连忙还礼,道:“国师不必多礼,朕还要给国师拜年。”
互相拜了年,忽必烈问程越道:“时辰还差多少?”
程越道:“一刻钟多一些,宫门外的群臣应该还没到齐。”
忽必烈道:“那我们不妨在宫里随意走一走,站在这里做什么?”
程越两手一推,笑道:“大汗请,国师请。”
于是忽必烈在中,程越居左,八思八在右,胆巴等人跟在后面,在大明殿外缓缓散起步来。忽必烈、程越和八思八,可以说是大元与大宋最有权力的三个人,但他们相互之间的猜忌无疑也是最深的!
先说了几句闲话,八思八略作沉吟,随即轻咳一声,道:“大汗,难得有机会,我正有一事相请。”
忽必烈尊敬地道:“国师请讲。”
八思八沉吟道:“臣久居大都,乌斯藏(西藏在元朝的官方称呼)实在难以照应。这几年,乌斯藏内宗派纷扰不断,急需有人主持。故此,我欲在年后启程回藏,暂住几年,待大局安定下来,再奉召回大都,恳请大汗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