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玖道:“圣人说的有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大都督也只是说不愿意管,并没说他一定不管,更没说以后也不想管。前几天大都督在朝中说他不会浪费百姓的血汗钱,当时臣妾就有些不安,宫中各项花费不小,比礼部的支出只多不少,大都督既然动了礼部,怎么会一直对宫中视而不见?先理宗皇帝和先度宗皇帝对大都督都没有恩德,大都督把两位先帝的嫔妃迁出皇宫既可顺应民意,又可实践自己的诺言,何乐而不为?先用别的报纸放出风声来试探一下民意,如果没有多大的反对声,再用自己的报纸鼓吹,等时机成熟,一纸奏章递入宫中,百姓谁不感激?还可借机对外戚拉拢打压,何尝不是好算计?圣人,依臣妾看,天下间没那么多凑巧的事,八成就是大都督或者他的手下授意所为,只要明天《中华日报》跟着写一篇类似的文章,臣妾的姐妹就只能坐等着去尼庵落发了!圣人,求圣人出面,想办法让大都督为后宫的那些可怜人着想,不要再让她们受苦了。”说到这里,全玖难得地激动落泪,跪到地上连连叩头。
谢道清没有去搀扶全玖,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思索着此事的各种可能。转过来见全玖依然在地上不肯起身,叹息一声,上前将全玖搀起来道:“别跪了,求哀家有什么用,那位大都督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确定下来的事情,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他如果真奏请各嫔妃出宫居住,你觉得谁会反对?就算是哀家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照准!你要哀家出面,哀家出的什么面?要说什么?要说他做得不对么?能不能跟他商量着保住你最好的几位姐妹还不一定呢。”
全玖又落泪,哭道:“圣人,能保住几个就多保几个,大都督收了叶依依和张淑芳,宫中有熟识的也可以想办法去求求,念着旧情请她们帮一把。还有大都督的其他妾室,只要能找得到的都去找一找,总能想出点办法来吧。”
谢道清安慰道:“你先不要哭,事情总要先弄清楚。杨淑妃她们经常去雅乐居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说不定根本与大都督无关,是咱们自己吓自己。”
全玖是关心则乱,被谢道清一讲,也觉得有道理,收起眼泪,想了想道:“圣人,不如让杨淑妃她们去一趟雅乐居,探探大都督妾室的口风。如果大都督果真要动后宫,总不至于一点也不泄露。再不放心,请她们帮忙问问大都督也好做打算。”
谢道清拍手道:“就是这个理,去问个明白,总比坐在这儿乱猜的好。”
全玖擦干脸上的泪痕,也不用别人去传,亲自去找众嫔妃,让她们想办法弄清这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众嫔妃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惊慌失措地全聚到慈宁宫,有的大哭,有的啜泣,有的发呆,有的低头商量。
杨淑妃其实并不担心,她生了益王和广王,就算程越要逐众嫔妃出宫也没有她的事,苦的是其他的嫔妃。真要把她们送出宫外,就只能守着一盏枯灯至死方休,与让她们去死没什么区别。
全玖对众嫔妃讲了她与谢道清的分析,道:“事情还不知到底如何,各位且莫心急。为今之计,要马上去雅乐居,向大都督的妾室打听清楚,如果大都督果有此意,宫中也会尽量为你们争取,不会让你们受苦。”
众嫔妃被这番话吓得几乎人人落泪,纷纷抱头痛哭。几个常去雅乐居的就在心中盘算自己与云萝和八姬的交情,看能不能让程越网开一面。
杨淑妃对全玖道:“事不宜迟,奴马上就去,免得明天大都督的报纸真发了文章,那可就晚了。”
全玖忙道:“别忘了带些礼物,今时不同往日,千万要谦卑些,别惹恼了那几位小夫人。”
杨淑妃道:“奴省得。”转身要走。众嫔妃见杨淑妃带头要去,不敢居后,否则岂不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纷纷也要去。
宫中的规矩,怎么可能让这许多嫔妃一同出宫?但此时可不是守规矩的时候。全玖一咬牙,选了五六十名嫔妃与杨淑妃一起去,务必去求得程越放过这些可怜的女人。
一百多顶轿子载着嫔妃和她们贴身的宫女,从宫中鱼贯而出,顾不上路人的诧异,在少量内侍和御林军的护卫下,急匆匆地直奔雅乐居。
雅乐居中,云萝正在后宅对一些买来的歌妓进行培训,就像以前程越培训八姬一样。不过因为这些歌妓刚刚入行,难度要大很多,要用时间。这是为了在苏州扬州等地开分店做的准备。
云萝作为女掌柜,从来不唱给别人听,只在与程越相处时唱给程越**,但训练这些歌姬当然要唱。云萝做歌妓时就以歌喉见长,现在唱起来依然出类拔萃。
云萝唱完一首,指着一个歌妓刚要让她唱一遍听听,就听到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十分匆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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