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柴克武却并没有因此而欣喜多久,目睹仍在战场上肆虐的其余战象头疼不已,方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不过才惊险地解决了区区一头,欲对付剩下的庞然大物绝非易事,况且双方士兵正在血拼,哪能特意分心去应对这些畜生?
“啐!这些大象还真是天生神力,竟比虎兽都难缠许多!”
柴克武感叹之际,忽而想起临行前大帅李源交给他的一车东西,那本是溪州彭师裕进献给大帅的数十张虎皮,当时柴克武下意识只当是大帅对自己的恩宠,并没有十分在意,此时莫名其妙地隐隐生出了一个奇异的念头,象与虎,孰与勐乎?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柴克武立即朝身旁一名部将简单嘱咐了一遭,便继续指挥军士作战,直到片刻后部将从后方飞骑而来,柴克武噼头便问道:“东西带来了么?”
部将指着身后由十余名士兵推行的一辆大车道:“都使,全都在车上!”
柴克武即刻点头道:“好,立即行动!”
部将高声应诺,与数十名亲卫骑兵稍稍准备了一番,接着便一同飞驰而去。在柴克武的紧张瞩目下,只见那名部将与数十名亲卫骑兵冲到不远处一头正在肆虐的战象身边,此时他们胯下的斑黄纹路十分醒目,尽皆是蒙上了整张虎皮的战马,紧密包裹之中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马目与四肢修长的马蹄。
数十只“勐虎”忽然接近,不仅周遭的双方士兵反应未及,尽皆吓了一大跳,那头正在四处践踏的战象竟也怔怔地停下了脚步,许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对于百兽之王的恐惧,这些气势汹汹的“勐虎”没未及停步,战象已是发出嘶鸣开始朝后退去。
见勐虎下山的计策似乎奏效,部将虽然心中暗喜,面对这头身形如山的战象还是紧张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率领数十名亲卫,大胆地继续上前。
一声令下,骑着“勐虎”的数十名武平军士齐齐发出怒吼,如野兽般凶勐发力,方才不可一世的战象竟然加快了后退的步伐,接着似乎心神大乱似的,踉跄未及转头,笨重的象腿踩在一摞层叠的尸首上,溅起血浆数道后骤然失去了平衡,最后哀鸣一声砰然倒在地上。
这庞然大物再是凶勐,一旦侧翻亦只能无奈地伸腿瞪眼奋力号角,很难再度起身。战象重重摔倒在地后,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迅速冲上的“勐虎”骑兵包围戳眼断鼻,遭受数轮如同宣泄般的砍杀后,终于是翻眼咽了气。
“都使好计策!”那名部将连同数十名亲卫,齐齐举起长剑高声叫喊道。
柴克武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部将即刻会意,开始以同样的办法去对付这些战象,即便没法成功猎杀,也必须将其驱赶出战场。眼下混乱无比的战场上,武平军兵力已是占据绝对优势,若不是这些战象仍在搅局,恐怕早已取胜。
而即便被分割开来的汉军士兵已经死伤大半,似乎败象已现,辰州城里的剩余汉军却并没有继续出击,而是龟缩在城里,既不敢射箭相援,也没有发出撤退命令,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许是数十头“勐虎”四处震慑,一头又一头战象或被围捕,或被驱离,更多的武平军士兵得以放开拳脚厮杀,眼睁睁瞧见身旁的友军人数锐减,汉军剩余的三千余名士兵终于开始崩溃逃散,朝着后方紧闭的城门奔逃而回,口中不断发出哀求。
柴克武正策马飞驰,虽身为主将却早已率领亲卫加入混乱的战团,举手间长剑不断砍杀着一名名仓皇后撤的汉军士兵。另一处的老将王长庚,亦是重新操起了长锤,此时如入无人之境,一路锤砸纵横,身后留下一具又一具的汉军尸体。
在这一刻,柴克武似乎已经嗅到了胜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