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老夫离开青田,暂时可能也居无定所,且日后一心为志向所趋,也无闲间与老弟深谈。」未来要说有空,至少也好几年后了。
「这样吧!既然老夫刚才说察罕若死、大元十年内必亡;十年可能是个有缘之数,就先与老弟订个十年之约,十年后有缘,老弟可来找老夫,或到青田来捎个讯,老夫若健在,必会赴这十年之约如何?」
道衍心底还是有些失望,十年之期!世事难料,谁知十年后会有多少变化?
不过,看来这个一身正气要去干大事业的伯温先生,时间很宝贵,大概真没空理我了,也罢!不妨且就先看看这十年,先生可干出什么大事业来。
便道:「先生十年之约,道衍必赴;相信先生必能在此动荡之世,一展张良之才,武侯之能,道衍拭目以待。」
刘基听了心里暗自嗤笑,你这老弟刚才还笑我没留侯、武侯才能,现下可又要看我表现了,也无妨,这几年就先让你这小子瞧瞧我刘基的手段。
于是微笑道:「易学重点该说的我刚都说了,需要的是长期的浸淫、体会,先圣孔子说:『易者,易也、变易也、不易也』,回去跟子阳子多多讨教、切磋,且看你十年深造后如何?」
此时大儿子刘琏再次敲门,道:「娘要我来说,斋饭已准备了。」刘基妻子认为两人即然相谈甚久,也算是客人,而且已近中午,便准备了斋饭。
刘基应道:「好。」
接着对道衍说:「这是小儿刘琏,没想到与老弟一谈也近午时,吃个斋饭再走吧!」
道衍看着刘琏约莫十初头岁,可这老者也有五十了,随口问:「这可是先生的小子?」
刘基笑说:「是老夫的长子,年十二,老夫正房无子,是后纳的继室生二子,次子名为刘璟,年十岁。」
道衍心里念着刘琏、十二岁,刘璟、十岁,又想父亲如此厉害,莫非也虎父无犬子,便道:「公子可已获先生绝学传承?」
刘基笑道:「人各有志,且资质不同,天文地理、易经术数他们也学不来,况且还小,以后再看看吧!」
道衍心想,十二岁也不小了吧!以后您出山去干大事,大概也学不了了。
道衍的祖父辈虽是镇里小医,但大多数人家生病也找不起医生,抓不起药,所以家境并未多好;想自己十四岁便已立定志向,决定出家、游历四方,就有了目标…,此时心里倒是已大大地自夸一番。
桌席间,刘基又补充一些自己的易学体会,午后道衍告别了刘基,刘基请有事外出的村民带领道衍出村。
送到门外,看着道衍一行慢慢走远,心中也有些许感概,一个像自己年轻时一样,满怀抱负的青年僧人,一个是已经有这年轻人一倍岁数的自己,这岁月还有多久?这时运还有多少?
心正想着,突被一群吵杂声打扰,原来是屋外树上一群麻雀吱吱叫不停,只见六只麻雀竟伫立在同一树枝干上,同时吱吱叫不停。
突然,村内老马惊鸣一大声,六只麻雀全飞走了。
刘基本也不在意,就这一下子惊鸣与振翅飞走,灵犀一动,难道又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