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关羽一愣，船上的关平等将也俱是一下子没有回过味来。

于禁，乃是曹营重臣，被称为五子良将之一，跟随曹操三十余年，战功赫赫，深得曹操器重，也正因如此，曹操才将解樊城之围的重任交付于他。

想当年，关羽与于禁在曹营中也是共事过几年的，本以为此战会费一番周折，全没想到，于禁降得这么利索。

关羽向四周扫了一眼，只见到处都是茫茫大水，不像有伏兵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押上来！”关羽一挥手，立刻有几名军卒跳上山头，将于禁连拉带拽弄到大船上来，其他人严格警戒，生怕于禁耍什么花招。

“剥去衣甲，捆起来！”关羽沉声下令，众军士如儿狼似虎将于禁摁倒在甲板上，七手八脚剥去甲胄和外衣，将其倒剪二臂，光膀子绑了个结实。

“庞德小贼躲在何处？”关羽见于禁是真的降了，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冷哼一声道。

“在那边堤岸上。”于禁垂头丧气地向着不远处的一道堤岸努了努嘴。

大小船只十余艘顿时向堤岸驶去，果然见庞德提刀立于堤上，身边聚着五百多人，一个个凄凄慌慌，惨不忍睹，仿佛一群难民，很多人还光着膀子，半夜突然遇到洪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若能劝得庞德来降，便不杀你！”关羽用刀背磕了一下身边五花大绑的于禁，道。

于禁羞愧难当，但是事已至此，身不由己，腆着脸大声道：“令明（庞德字），大势已去，降了吧，关君侯乃是仁义君子，会饶了我等不死……”

“呸！”庞德气得脸色发青，持刀的手不住抖动，大声喝道，“无耻之徒，有何面目在此饶舌？若早听我言，如何能有今日之败？庞某宁死刀下，也绝不投降！”

于禁老脸通红，讷讷不敢多言。

“没用的东西，押下去！”关羽喝道。立刻有军士将于禁押入舱中。

“四面围住，放箭！”随着关羽一声令下，大小船只将庞德团团围在中间，一齐放箭。

什么叫活靶子？庞德及其手下军兵此刻便是，无处躲避，只能硬挨！

关羽嘴角微翘，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一掠而逝，心道：庞贼，你射我一箭，关某便让你尝尝漫天箭雨的滋味！

庞德挥刀拨打雕翎，磕飞如雨般射来的箭矢，但是其手下的五百军兵可没有他的本事，纷纷中箭落水，眨眼间便死伤大半。

堤岸上惨叫声不绝于耳，尸体相枕，堤岸已经被鲜血染红，但庞德依然死战不退。

“将军，军士折伤大半，四下又无退路，不如……不如降了吧！”两名偏将浑身是血，哭诉道。

他们的信心已经崩溃。这种只能挨打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会把人逼疯。

庞德大怒，眼睛一瞪，喝道：“本先锋受魏王厚恩，岂肯屈节投降于人！”

说罢，大刀挥舞，亲手将这两名偏将的人头砍下，大声道：“今日有再敢言降者，以此二人为例！”

众军士无奈，只得奋力抵御。

庞德的气节令关羽暗自赞叹，但战场之上，敌对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怜悯。

“攻！”关羽将青龙刀往空中一举，船筏四面围攻而上，庞德率众奋力拼杀，杀退逼近的船只。

堤岸四周的船只仿佛潮起潮落一般，一拥而上，又轰然退去，再次拥上，再次退去，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