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河港,清洞庭湖水师营地,一队骑兵急驰而至,营前警戒的清兵立即敲响铜锣示警。营门值守清兵张弓的张弓,拔刀的拔刀,数十挨牌手慌慌张张跑出堵在营门前。闻报有警的水师总兵钟科和其副将罗超带着亲兵赶到。
“吁!”
那队骑兵近至营门弓箭射程外止住了战马,马上骑兵从马上纷纷跳下,清兵这才看得仔细,来的不就是传说穿红衣的粤匪长毛贼么?!
副将罗超低声骂了句:“二哥,太平军也太不地道了,这么大喇喇的到我营门,分别是想叫长沙知道,逼我二人反了。”
钟科阴沉着脸,对太平军如此作为也是十分不满。视线中,那队太平军骑兵下马后,为首一人随手将马鞭递给了身边的人,然后大声叫了一声:“钟二郎,你不识得我李本深了么?!”
李本深!
钟科和罗超都是一惊:他不是跟洪老儿去了云南了么,怎的会出现在这里,还投了太平军?
那边李本深毫不担心清军会射杀于他,径直向营门走来。一众水师清兵目中满是困惑,一个个不明所以的望着总兵大人。罗超微哼一声,摆手示意士兵不用放箭,让李本深等人进来。
“钟二郎,别来无恙啊!哎,这不是罗三麻子吗,怎的你小子还没死的?”
李本深一进营,浑不将那些正紧张着拿着兵器的清兵放在眼里,旁若无人的走到钟科和罗超面前。他身后跟着几个太平军骑兵,内中还有一脸上隐隐透着一股英气的年轻人,此人头上裹着网巾,脑袋却是光滑得很,想来之前一直剃发,刚刚割断的辫子。
钟科、罗超二人和李本深乃是老相识,前者曾随李本深一起在他舅父高杰手下当兵,后者则是几年前李本深还在北京汉军镶黄旗下当贴职闲官时结识的,当时李本深还借了他几百两银子做赌本。
“李兄这身装束可是辣眼得很,怎的,李兄这是寻了明主,忘了大清皇帝的恩德,又反正归明了?”罗超讥讽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本深并没有因为罗超的话而脸红,当日他随罗托在宜阳驿和太平军大战,诸将之中一直坚持到最后的除了张勇就是他李本深,怎么说他也对得起大清了。眼下张勇有取长沙之功,他便自请来劝说钟科和罗超反正,心中存的未免不是赚功的心思,毕竟太平军周大帅对他李本深没有一刀砍了,仍是给予重用,他不能不有所表示。士为知己者死谈不上,识时务者为俊杰才是李本深认知的真理。
罗超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钟科却注意到随李本深一起来的那年轻人,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看,不由问道:“这位是?”
“噢来,培公”
李本深正要将年纪人引见给钟科,那年轻人却不劳他引见,上前向钟科、罗超作了一辑,不卑不亢道:“在下周昌,奉张大使之命前来与二位将军商议洞庭湖水师反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