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对不住了,今天我们新太爷要上任,麻烦你在这里住一会儿,等会儿审你的时候,花点银子。”那个带头的把钟丹放到尉属的大牢里面一放,就走了出来,老老实实待在尉府里面等待那位钟丹大人。
大牢里面老虎凳,辣椒水应有尽有,但是人很少,钟丹只看到一个,就在钟丹对面的牢房里面,穿着蓝色袍子,书生模样,不过他却是一副宴如的样子,没有钟丹往常在电影里面看到那张一看见人就喊冤枉的囚徒模样。
钟丹自然不在意,那书生却注意到了他,那书生一生自信,却没有想到有人比他还要云淡风轻,便说道:“兄台好气度,在下在这京城也见过好些官,都没有你这八品的有气度。”
“哦?我是因为在御夜香面前犯了不敬之罪,你又是因为什么?”钟丹道。
那书生道:“我是国子监的一名学生,名作罗博思,因为说了几句犯忌讳的话,所以管了进来。”
钟丹道:“圣上不早已经废除了妖言罪,怎么还关了你?”
这个妖言罪是老传统了,秦代汉代都有,但是当今的天子给废除了,时间也不远,就在两年前,不过这件事的源头还要从七年前说起,五年前户部发生了一场贪腐大案,太上皇因此夺了皇上的权,打那以后,所有的奏折都要写两份,一份给皇上,一份给太上皇,一年前京城突然多了一股言论,说太上皇要废了皇上,在这股言论的发酵下,群臣惶恐,太上皇迫于压力之下,说从此再也不看奏折了。
这个事情说来跟钟丹还有点关系,当时贾雨村在京候补,钟丹就给他出了这个打舆论战的主意,果然没多久他就当上了大司马,可惜直到了今年就连降了三级变成了京兆尹,这个事情钟丹是知道的,因为皇上要对甄家出手了,贾雨村因为是甄家那个宝玉的师傅,所以提前吃了点瓜落。
罗博思说道:“我说天有二日,国将不国。”
钟丹点了点头:“心上一个中为忠,两个中便为患,兄台说的有理。”
罗博思喜道:“果然是个有见识的。”
那是自然了,关于这个话术,钟丹的贡献还是蛮大的,太上皇一直拿一个孝字压着当今的皇上,这个钟丹就争锋相对,提了一个忠字当头,移孝作忠的概念,当然在政治斗争里面这个辩经其实还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人事控制。
当今皇上之所以能够占上风,还是跟一代代科举提拔上来的天子门生有关,太上皇虽然还有影响力,但是现在是一代新人胜旧人的时候。
不过罗博思的话还是让钟丹有点吃惊了,他说道:“兄台,我研究了历代的五德学说,发现当今已经到了天命流转的时候了。”
这话钟丹有点不敢听下去了,因为这句胡里面差点就要说“大郑要完”,天命流转这话挺讨厌的,在儒家学说里面这个是可以讨论的,就和周期律一样,但是吧,又要那个当权者希望听到别人说“你的天命恐怕要流转了”,不是那个人都有教员那样有敢于自我讨论周期律的气魄,大部分统治者都是校长这样的人物,都想着“优势在我!”
钟丹道:“怎么,罗兄有什么看法?”
“依我看来,郑朝属水德,所以将要禅让给木德,据我所看,当有真人出东方,帝踏英召。”
天帝踏英招,星火传人道,难道眼前之人也是个穿越狗?钟丹说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罗博思却愣住了,道:“什么变?”
暗号接受失败,钟丹笑道:“没什么,谶纬之说,向来难信,牢骚之言,当心断肠,罗兄日后切莫再说了。”皇帝收权了以后,肯定会对这些言论进行处理的,现在想来就是眼下的事情了。
那罗博思却叹了一口气,把脸别了过去:“原以为兄台不一般,到底还是一个俗人一个。”
你装x是吧,钟丹也就不说话了。
不说这边的静默,外边府上的衙役已经到齐了,裘禄看着一众衙役,嘀咕道:“太爷人呢?”
“说不得,想是睡着了。”
裘禄摸了摸胡须道:“也未可知。”
不一会儿他看向早上刚刚抓了钟丹的那人道:“刘三,今早可有开张?”
刘三道:“禄爷,还真有,有这么一个八品的官吧,叫我给抓了,他对御屎不敬呐,咱们也好捞点呐。”
京城里面一砖下去砸倒一片八品,所以裘禄也并不在意,一等二等,派了那齐迅去钟丹家里面问。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功夫,齐迅跑回来了,惊讶道:“他们说了,钟大人是一早就来了。”
“莫不是不认识路?”裘禄刚想着,突然一拍脑袋,对着刘三道:“快,你别不是把太爷给抓住了。”
刘三一听,跑也似的,跑到大牢前,但是也不敢进去,那裘禄看了,说道:“进去请罪吧。”
那刘三,这才开了牢房的门,问道:“你就是钟丹大人?”
钟丹也不说话,拿出自己的官碟,那刘三看了,立马跪在地上,口中念着:“老爷赎罪,老爷赎罪,是我有眼不识了泰山。”
钟丹气宇宣扬的从牢里走出,斜眼看了一下为首的裘禄,裘禄为人富态,钟丹一看就知道是管事的,问道:“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