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灭村的我刚好知道,是斧头帮,他们是为了一封信,我听是一个姓啊王的大人让他们找的,这信现在在我手里。”
贾雨村道:“拿来看看。”把钟丹递来的信看了,又把信放下,在屋中踱步。
大约是一柱香的功夫,贾雨村突然停下,对着钟丹说:“切莫把这件事情外泄了出去,这事儿你有功。”
“学生明白。”
看着钟丹手中的报纸,贾雨村道:“你这手里是什么玩意?”
钟丹道:“一份报纸,学生刚办的,今儿来求老师提个名字。”
贾雨村点头道:“拿给我看一看。”
钟丹把报纸递了过去,贾雨村一看就看到了那首《临江仙》,被夺了耳目,击案赞道:“这首临江仙从陈与义的词意中出,却俗了些,放在这小说面前做引子又再妙不过,好,好,好。”
又看到下面的【话说天下大势,分就必合,合就必分。】颇有种高山为谷,沧海桑田的感觉。
贾雨村为饱学之士,一目十行,临了,只恨小说看不足,问道:“这罗本是谁?”
罗本就是三国演义的署名作者,钟丹道:“这是学生自己写的。”
听了,贾雨村呆了半晌,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染呐,你这篇小说得朱子的意思,尊刘抑曹,是一本好书。”
贾雨村还真是聪明,才看了两回,就看出这里尊刘抑曹的意思来。
“只是有一点你错了。”
钟丹不解,只听贾雨村道:“秀才之名,汉时已有,但科第之事自隋文帝始,这里的落地秀才张角,可谓不伦不类,说落选秀才才对些。”
科第就是考试,汉朝的秀才是推荐制度,所以是名同事不同。
钟丹道:“时移世易,如今说落选秀才怕是没什么人懂。”
贾雨村说:“早知你有如此才干,也不该叫你父买官,捐官的出身如何长远?如今你已经通了,也该在家温书,后年的乡试,你大有希望。”
钟丹:“只是徒儿如今事业正火热,如何抛却,何况八股之文,我实在是不通不懂。”
“苏老权,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古人讲耕读传家,你也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哪怕是孔圣人,到了如今,做不出八股文来,也没人理他,只能叫他彷徨于无地,宛若丧家之犬。”
贾雨村这话说的很大胆,几乎是鲁迅先生如果生在今天这个问题的翻版,他说孔夫子到了今天也得听宋夫子的,宋夫子拿八股文选人才,孔夫子也要学这个,不听话是不行的。
宋夫子就是天子,天子姓宋。
说完贾雨村叹道:“长安大,居不易,你还是学了功名去。”
钟丹只能唯唯。
就在这个时候,手下一个仆人报说:“张大人,李大人求见。”
贾雨村道:“让他们在偏房等着。”
说完,贾雨村又拿起那份报纸,才发现三国演义的下面还有一篇社论,叫做《论昭君出塞》
贾雨村越看越喜欢,拍案道:“有你这么一片文章,朝堂的争论可以平息了。”
钟丹看着贾雨村挥毫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字:【长安报】
……
鼓楼西大街,恒舒典,薛家当铺。
刘青今提早拿了工钱,要赎他的刀,又因为不认字,怕中套,叫上了登子。
前面有个断了左耳的,在当他的衣服,跟伙计好一番讲价,把刘青都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