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向身子爽朗,此番突然病倒,实在是奇怪。连宫锦思及凤夙先前所说的话,不觉心头一惊。
“连王爷请起。”凤夙慌忙侧开一步躲过他的敬礼应道,“太后这病由来已久,若想要彻底根治,怕是要费些时日。”
听此,连宫锦方才放下心来,抬眸深深地望了眼凤夙,清浅一笑:“既然如此,那便麻烦凤小姐了。太后年纪大了,免不得想念旧事,御膳房那边,就劳烦凤姑娘多多尽心了。”
见他这般模样,凤夙偏头望向床榻上看起来似是十分安详的妇人身上,漆黑的眼眸中罕见了浮现了一抹凝重:“王爷放心便是,夙夙自会尽力而为。”
凤夙蹲***子,纤指搭在太后的手腕处。见到她这幅煞有介事的样子,连宫锦轻轻眯起眼眸,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好半晌,凤夙方才站起身子,冲着连宫锦点了下头。连宫锦眼眸中的诧异更甚,他方才是乱了分寸,才会想起凤夙同他的交易,胡乱询问罢了,看她这样子,到似是查出来什么一般。
见凤夙一脸坚持,连宫锦不禁转头对着一旁站立的陶女官温声开口:“陶姑姑,你是照顾太后的老人,想来对太后的口味极为了解,此后还要多多提点凤小姐才是。”
陶女官一脸凝重,听到他这样说,点了点头。
刚一踏出乾西宫,凤夙就止不住掐出一手心的汗,紧抿着唇,面色苍白地望宫门行去。似是方才她在乾西宫里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待得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连宫锦方才自拐角处现出身形,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留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御书房内,皇帝听到林公公的禀报,眸光暗了又暗,最后竟是发了脾气让林公公滚出去。林公公退下去前下意识地望了眼龙椅之上的皇帝,但见他眉头紧锁,已是一副抑制不住的样子,不由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一回去,凤夙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半夜里竟然发起高烧,通红灼热的脸庞,宛若桃花。青儿匆匆忙忙去请大夫,谁知刚走出没多远,凤夙的屋子就着了火,火光冲天,害得凤府众人面色尽失。
然而第二日凤夙依旧恭恭敬敬地进宫拜见皇帝,她着一身玫红浅薄罩纱绺边银丝儒裙,那样娇嫩的颜色,偏偏刺疼了皇帝的眼睛。
凤夙刚起身告退,皇帝就一掌拍碎了案上上好的青玉瓷花瓶。凤夙在外面听得那些咆哮的怒声,这才踩着步子望御书房走去。
连宫锦一身浅紫色烫金衣袍,斜斜地靠在树旁,见她来,原本淡漠到没有表情的脸颜瞬间浮现星点笑意。凤夙不由展颜一笑:“幸不辱命,只是皇上所做,确实令人寒心。”
话到最后,已是深深浅浅地叹息。连宫锦带着她拿了食盒往太后的寝宫而去。到了乾西宫,连宫锦立刻挥手屏退下人。
在太后诧异的目光中,凤夙变戏法似的自食盒底下端出几道精致的西点来。随后凤夙又揭开食盒的盖子,自里面拿出几盘糕点,当着太后的面用银针一一试过。
精细冰冷的银针光洁如初,对上太后眼中的迷惑,凤夙浅浅一笑,随后自袖中抖落出一只饿急的老鼠。只见那老鼠一口咬在糕点上,狼吞虎咽地啃完,还没跑两步,竟陡然歪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太后的脸色倏然一变,手指指着那老鼠半晌才沉声开口:“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夙慌忙跪下一脸惶恐道:“太后息怒,臣女只是奉圣上之命为太后呈做西点。至于这糕点,却是臣女替御膳房总管捎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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