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自那个时候起,她就应该知道墨祁云岂会甘心留着她这样大的威胁。
连宫锦不疑有它,见她紧闭了口不肯再开口,也便笑笑转身离开了去。外面接应的下属见到他连忙单膝跪地:“王爷,那人又派人来了。”
连宫锦神色陡然一凝,眸子里似结了层层寒冰,周身猝然腾起彻骨的冷意。那属下单膝跪在地上,只觉浑身都暴露在寒冰利刃下,忍不住心头一颤。
“杀。”连宫锦薄唇轻启,吐出的话犹如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冰冷刺骨,直叫人毛骨悚然。那属下浑身一颤,顿时低头离去。
连宫锦抬眸望向皇城方向,唇角微微勾起,深褐色的眼眸仿若覆了一层薄冰,深不见底。连宫锦忽而轻笑出声,把玩在手心的御赐金蟒镶翠玉被生生捏碎去:“墨恒,你若敢动她,我便覆了你这天下。”
这天下谁做皇帝,与他本就无关。他只要凤夙安好。连宫锦微微蹙眉,眼前又似是浮现幻象。凤夙被灼烧地皮肉翻卷的脸,这样的景象,总是不停出现在他梦魇中,偏偏那样真实,骇得他心疼不已。
良久,连宫锦方才压下心头血气,抬步向皇宫走去。
御书房内,墨恒接过暗卫递过来的玉珠,一把捏碎展开里面的纸条轻轻一扫,面色大怒,生生将手里的纸条震碎,咬牙切齿地道:“连宫锦。”
话音刚落,房门陡然被人推开。墨恒登时一惊,忙抬眸看去,却见连宫锦面如寒霜,周身冰寒如铁,如覆了一层薄冰。墨恒不由惊了一惊,强自镇定下心神,望着他道:“安阳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经朕的允许,私自进出御膳房。”
“皇兄,臣弟此来是想向皇兄讨一个人。”连宫锦一身紫袍尽显张扬,褐色深眸玩味似的盯着墨恒,唇角轻轻勾起,讥诮道,“柔妃善奇门遁甲之术,此次臣弟前去边疆退敌,还需柔妃相助。”
墨恒眼眸骤然缩紧,似乎是咬着牙道:“柔妃毕竟是朕的妃子,她一介女流,又如何上得了战场。”他要杀凤夙,连宫锦便要毁了他心爱的女子,当真是好计策。
墨恒气得发狂,面上却不能表露一句。只是连宫锦依旧凝着周身的冰寒不肯散去。墨恒到底是憋不住,额上渗出冷汗:“连宫锦,你别太过分。”
这次却是直呼其名,明显是气极。然而连宫锦突然笑起来,唇淡如水:“皇兄别忘了当年与我的约定。这天下人,我不管,只是有一人,却是不许你伤她分毫。”
他这样说,已是全然不给皇帝面子。墨恒气得喘气,却只能斜靠在龙椅上,手掌死死抓着扶手,似是这样,才能找回些底气来。
墨恒还想说话,连宫锦却已然甩袖离开。墨恒一口气堵在心里,忍不住面色铁青,一口气掀了桌椅,止不住地喘气。当年的确他是欠了连宫锦,有了那样的约定,不过是笃定以他性子清冷定然不会喜欢上谁。
只是现在似乎是他失策了,墨恒咬了咬牙:“安阳王,注意你的身份。”
连宫锦唇角微微掀起,眸色如水:“皇兄放心,本王自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他说这话时脸上突然勾起邪魅的笑,宛若厉鬼一般。
墨恒顿时大惊失色,随后颓然叹了口气:“朕知道了。”
连宫锦这才猝然一笑,转身离开去,行至门口,忽又转过身子来:“皇上,您即是心疼柔妃,臣只有借其弟吴江谢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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