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明秀教的这句话,纨绔卖弄了一把文采,可把自家媳妇儿给感动得不轻。
可惜的是表妹就教了一句,等自家媳妇儿要求“再说一个”的时候……
王年拒绝回想当时的情况
“那你这么孤零零的……”
“儿子是有追求的人,且您也为儿子想想,这纵欲伤身呐,儿子可是要做尚书阁老的人才才好了些,别叫那些妖精给败坏了去,不然,您不是白白教养了儿子一场?”见安固侯夫人一脸迟疑,王年继续忽悠了一会儿,见老娘脸果然变了,便笑眯眯地说道,“不是明华不乐意要母亲身边的丫头,是儿子叫她拒的,实在是有说不出口的内情呀。”
听了这么多“内情”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的明秀已经被深深地开了眼界。
能从这么难搞的安固侯夫人手里把媳妇儿给照顾得很好,也是拼了。
“好吧。”安固侯夫人顿了顿,便有些不甘地说道。
“明华最近身子沉,您都知道的,我想着叫她来给母亲请安,有点儿担心。”王年嘴角勾起,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愣了一下继而勃然大怒的母亲,抖着自己的两只手叹气道,“父亲膝下这么多的子孙,想必都看着爵位,若儿子没有嫡子,这日后侯府的爵位就到了大哥二哥膝下子的头上您想想明华这给您请安一条路上得走多久?”
“什么意思?”安固侯夫人熄了火皱眉问道。
“先帝朝宫里福贵人的胎,听说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没了。还有如今的顺妃,坐在轿子上还能栽下来……”王年深蕴过犹不及的道理,点到即止,见安固侯夫人脸色顿变,便挑眉笑道,“我若是母亲,就叫明华哪儿都不去,不叫她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才好呢。”
“我也得谢表妹,我瞧见了,你带来的东西极干净贵重,还有血燕?”见安固侯夫人脸都白了,显然是想到若自己没有孙子,日后安固侯府就是庶子们的天下,王年便转身与明秀装模作样地客套道。
“何必言谢呢?”明秀也算是见识了。
若说出息,王年败家没用,这些年奋起也就是那样儿了,然而他做的,却比那些成名的高官更叫人动容。
再有出息,护不住妻子有个屁用
“母亲得谢谢表妹,不过儿子先谢了,以后咱们安顿好了,再请表妹过府。”王年见安固侯夫人一脸不甘不愿的模样,也不管,只起身对明秀笑呵呵地说道,“我带表妹去瞧瞧你……表嫂,她知道你来了,也会欢喜。”
“多谢表哥。”明秀其实与安固侯夫人早就无话可说,见后者恨恨地瞪着自己,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叫安固侯夫人这样讨厌,沉吟了片刻便跟着眉开眼笑的王年往外头去,才走过了一扇角门儿,看着王年在门口的花枝上扑腾,便劝道,“表哥别拿着这玩意儿往二姐姐面前去。”
“我知道,只是远远地放在院子里,叫你二姐姐看见。”王年折了几枝开的最好的花枝来叫人拿着一会儿插瓶,左右四顾了一会儿,方才贼眉鼠眼地与明秀压低了声音问道,“母亲面前我不好问,恐叫她拿住表妹的话柄传出去伤了你的名声。只是表妹与安王如今到底如何,我也好有个章程。”
是当妹婿相处,还是当个可以利用一下的皇子相处,他也得好好儿定位不是?
“他很好。”明秀抿嘴笑道。
慕容宁曾与她抱怨,看着纨绔不着调,谁知道这张嘴比谁都紧,连给灌醉了都问不出什么。
“多谢表哥一心待我。”若王年真是个王八蛋,为了讨好安王一股脑把她给卖了,谁又知道呢?
“这么说,表妹中意他?”见明秀大大方方地点头,没有一点的扭捏,王年下意识地想到了慕容南,然而想到后者更早就成亲,便在心中唏嘘了一声,看着满院子的花朵低声说道,“表妹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从前的旧事,忘怀就好,莫要再记得,叫安王徒生烦恼。”
“我知道的。”不是为了一心一意开始下一段姻缘,她不会再慕容南真正得到了幸福之后,心中没有了包袱与亏欠之后再与安王往来,见王年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明秀其实更想问问这表哥到底是怎么把安固侯夫人唬成这样儿的,正要开口说些叫人开心的话,却见王年的目光一顿,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远处一个不过十五六的少女惊慌地冲过来,见了王年就要给王年磕头。
“四哥”王年在府中行四,明秀听了,就知道这姑娘只怕是王年的一个庶妹。
安固侯风流天下,庶子庶女多得很,明秀并不认识这个姑娘,只是看着姑娘竟然敢横冲直撞到了王年的面前,便知这女孩儿只怕是个不怕事儿的。安固侯夫人因厌恶庶女庶子,因此一向不许这些人在王年面前瞎凑合。
“嗯。”王年对庶出姐妹们还没有什么博爱精神,十分冷淡地应了。
“四哥救救我”这女孩儿也不在乎王年的冷淡,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此时一脸眼泪地给王年磕了一个头双目赤红地叫道,“太太要把我许给同庆王做侍妾,求四哥救救我”同庆王是宗室很远的旁枝,已经七十多岁了,给这样的老头子做侍妾,谁会高兴呢?
“我不愿意呀”这女孩儿将头抵在了地上哭着喊道。
她不怕叫安固侯夫人嫁给穷苦的人家,只要那是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就够了,可是如今要嫁到那样的王府去,哪怕很富贵,却生不如死。
她知道安固侯夫人心里的打算,拿一个不值钱的庶女往王府去,若得宠了,就能为家中嫡兄做个靠山。若不得宠,生死随她去,再也不认识也就完了。可是她不愿认命,也不想要这样的命。
明秀听着眼前的女孩儿哭得满脸通红,就皱起了眉头。
她想到的,是当年被沈明珠逼迫的那个庶女。眼前的这个更有勇气,可是这一回,她却不好再插手。
这是安固侯府的家事,不是沈家的。安固侯夫人一句话,这女孩儿就算完了。
“什么?”王年一怔,之后眉头就慢慢地皱了起来。
他并不需要牺牲女孩儿的人生来给自己铺路,况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虽然也与自己争宠,自己还抽过她的耳光,然而叫他毁了这女孩儿的一生,他自问做不出来。此时想了想,便对那露出了希冀之色的女孩儿轻声说道,“你先回去,此事,我会与母亲说。”
“若四哥能说服太太,以后,我给四哥当牛做马”这女孩儿哭着爬到了王年的脚下,使劲儿磕头说道。
“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个东西,却也并不下作。”王年叫那女孩儿回去,转头与明秀叹气说道,“就当是给我儿子积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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