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鹏飞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十来米,现土地越加的松软,蒿草也越来越高,只得悻悻地停住了脚步说道:“这块荒滩地,就是我们梁氏族学的校址。书生,回去之后,就给我招募人手,先把这荒滩地给平出一半来,另外再去给我找一些工匠来,到时候我会给他们一份设计图,让他们按照我的规划布局来修建,既然要建族学,就得建成最好最新的。”
就在梁鹏飞为自己,也为了那些将会成为自己下属的人们归划着未来的蓝图的时候,那远处奔来了一匹疾马,腾起的烟尘,急促的蹄声,让梁鹏飞不由得扬起了眉头眺望过去,这边可一向是寥无人迹,除了本地庄户之外,几乎少有人来的一个死角地带,怎么会有快马奔来。
“是武乾劲那小子。”陈和尚眼尖,很快就看清了那位骑手,梁鹏飞也认出了来人,正是上次被他遣来向潘有度报喜讯的那位海盗小头目。
“怎么了,是家里边生什么事了还是生意上有什么问题?”梁鹏飞看到武乾劲一个腾身跳下了马,淡淡地问道,可心里边也敲起了小鼓。
“不是,少爷,是潘老板派了人来家里边,说是要请您到他的洋行那里去谈生意,老爷去了官衙不在家,所以夫人就催我赶过来给您报讯。”武乾劲抬手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
“潘老板派来的人有没有说是什么意思?”梁鹏飞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悟地问道。
“当时小的就在边上侍候,说的似乎是香烟,还有那什么什么专利?”武乾劲绞着脑汁回忆了半天之后说道。
“原来如此。”梁鹏飞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好,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咱们就一块回去,想不到,我那位潘世叔还真是手脚够利索的。”
不到一个时辰,梁鹏飞就赶回了广州,到了那条著名的广州十三行街的同文洋行大门口,这里的店伙早就得了潘有度的吩咐,一看到了梁鹏飞赶到,就恭敬地请梁鹏飞朝里行去。
穿过了热闹的前铺,又经过了长长的走廊,梁鹏飞这才来到了潘有度在同文行的办公之所,一幢别致的西方风格的小洋楼,立在一个小池塘前,那小洋楼的墙壁上的攀附植物枯黄的颜色并没有让这幢小楼显得荒凉,反倒是衬出一股欧洲风情。
“贤侄,我可是等你等得心焦啊,呵呵呵……”二楼的阳台上,一身得体的洋装,手中拿着一杯红酒,显得风度翩翩的潘有度站起了身来,向着正穿行在池塘上边的小木桥上的梁鹏飞微微颔笑道。
潘有度的这身打扮让长袍马袿的梁鹏飞不由得一愣,不过梁鹏飞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另外两位与潘有度同样打扮的西夷人的身上。
“您好,尊敬的梁先生,我是英格兰商人,名叫约翰?史密斯,很高兴认识您。”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洋人先走上了前来,向梁鹏飞伸出了手,用他那有些结巴带着怪腔的汉语向梁鹏飞作自我介绍,不过那高高的眉弓下那双灰绿色的眼珠子里边透着淡淡的骄傲与矜持。“这位是我的助手汤姆森,一位优秀的会计,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律师。”
“史密斯先生,汤姆森先生,很高兴见到二位,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让你们久等了,我表示歉意。”梁鹏飞却用一口纯正的伦敦腔的英语让这两个英国佬呆在原地,半晌才合拢了嘴。
“我的上帝,您是我见过的说英语最地道的清国人。”约翰?史密斯看样子还真是吃惊不小,潘有度却笑眯眯地坐到了那张小圆桌旁边看热闹。
“您也是我到今天为止,见过的说我们汉语最标准的英国人,不知道史密斯先生是英格兰人还是苏格兰人,或者是爱尔兰人?”梁鹏飞一脸绅士的笑容,亲切地问道。
“我是英格兰人,我的助手是苏格兰人。”约翰?史密斯已经收起了方才的骄傲,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看这位潘有度的年轻合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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