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谓升的声音洪亮地传过来,在场的混乱瞬间静止,众人只见他背着手满脸怒容地走过来。
背后还跟着同样脸色难看的乔谓鹏和乔玉言。
“爹!”乔玉容方才被气得够呛,却憋着一口气没有掉眼泪,这会儿看到自己父亲过来了,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乔谓鹏气得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连忙走到妻女面前,将她二人护到身后,目光不善地看着面前的岳母。
“乔大人方才说什么我们家的孩子要谋害你们姑娘的性命,你这姑娘不是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可是我们姑娘脸上才真的被马蜂蛰了呢!”
姚大太太一想到女儿细皮嫩肉的,昨日脸疼得可怜,后来竟然还被带走下了大狱,一颗心就像是被火烤着的似的。
乔谓升听她说话,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不善口舌,若是遇上讲理的还能说一说,碰到这种完全胡搅蛮缠,只顾自己的,简直不知从何处开始费唇舌。
“姚太太这话说得好笑,若是我此刻当真出了事情,难道你家那对兄妹才算是做了恶事?若非是我那丫鬟有功夫在身上,又拼命护我,以他们养出来的那些毒物,我可真连死都不知道死成什么样了,这样的歹心,难道还不该惩治?”
乔玉言目光冰冷地看着姚家大太太,接着说道:“再说了,依照你的逻辑,她被马蜂蛰坏了脸,难道不应该去怪她五哥的技艺不精么?还有,大相国寺里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因此而受伤,谁来替他们负责?”
“不过是一些底下的寻常百姓罢了,赔他们些银钱就是,只怕他们还巴不得白赚这份钱!”姚大太太十分不服气,“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我们家孩子不懂事,行事鲁莽些做错了,咱们亲戚之间,难道还不能好好说说?”
“对!”这边还没回答,姚老太太便立刻接口,她上前一步,看着乔玉言道,“你看看你,毫发无损,分明什么妨碍也没有,咱们都是亲戚,难道还要看着你的表哥表姐坐牢?未免也太刻薄了,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又是何必呢!”
“姚老太太这话错了,”乔玉言背脊挺得笔直,“我堂堂正正做人,能有什么好怕的,要说名声,害人性命,为奸作恶才该担心自己的名声吧!”
“你……”姚老太太没想到这个乔玉言一个小姑娘家,在自己这样的长辈面前,竟然敢这样顶嘴,登时想要给她一巴掌。
才伸出手,就被乔谓升一把将乔玉言拉开,挡在了身后,“姚老太太,你便是要逞威风,也要看看这里是哪里!”
动作被打断,姚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三品的官儿,她可不能得罪,乔玉言那个小贱人,不是她想打就能打的。
她登时转向姚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难道你就这么为人子女的?看着老子娘被人欺负?”
姚氏在乔家一向要强,便是如今打定主意做个富贵闲散的嫡次媳,也一向自忖身份,何时这样没脸过。
当下忍不住在一旁痛哭,等听到自己母亲和乔玉言的对话才知道,原来昨日的那场马蜂之祸竟然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做出来的事情,人都有些吓傻了。
这会儿听到母亲的质问,姚氏心中也生出了火气,她一把抹掉眼泪,直直地看向自己母亲,“娘,你为着两个罔顾法律,罔顾人命的孽障,跑到我家门上来闹,如何还变成了你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