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姑爷”是指温停渊。
“这称呼也是可以随意乱叫的?怎地如此没有规矩?!”
乔玉言甚少如此严厉地对下面的人说重话,元宝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敢再说话,只唯唯地退到了一边。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乔玉言看见尘埃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中跳舞。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元宝年纪还小,不过刚留头的小丫头,只是听了柳嬷嬷和王嬷嬷的话,觉得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自然是欢欢喜喜。
又见自家姑娘自来对她们都极和软,再好说话不过的,这才敢如此兴兴头地开口。
谁知竟然踢到了铁板,此时不由红了眼,连忙跟着七夕一起退了出去。
乔玉言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眉头仍旧浅浅地蹙着。
她靠在大迎枕上,此时的精神头倒是不错,心里却烦得厉害。
如徐氏所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管她如何不想接受,都没有办法,最可笑的是那日她还去那样闹了一场,这日后又该如何呢?
“怎么一个人在生闷气?”
温润的嗓音响起,乔玉言吓了一跳,都没注意到他是何时进的屋子。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外,清溪台里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温停渊伸手去抚摸她的头顶,却被躲开了,那只手便停在了虚空里。
他神色顿了顿,随即照旧含了一丝浅笑,在她对面坐下来,隔着矮桌望着她。
“你母亲知道你心里还没接受,所以便让我进来了。”
是在解释乔玉言方才的疑惑,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到了她的闺房,实在不合规矩。
乔玉言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杯茶。
“生气了?”
温停渊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才开口问。
乔玉言终于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这张脸仍旧那样好看,清澈的眉目,高挺的鼻子,画出来的似的嘴唇,唇色是淡淡的粉,竟比许多女子的唇色都要好看。
只是下颌角稍显凌厉,便多了几分硬朗的气质。
这是她无比熟悉的脸,只是眼下再看,竟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陌生感。
他为何还是这样的态度,这样的神色?
他当真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
为什么面对她,她的温叔叔永远都能这样温和?
可是这不是爱啊!这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样子,他喜欢的不是她,怎么能娶她呢?
乔玉言心里闪过深深的无力感,头一回,她如此无措,甚至超过她刚刚重生的时候。
她忍不住抬起眼,像是在探究什么似的,“你真的已经接受了吗?”
温停渊却没有说话,目光陡然间变得犀利起来。
但是那只是一瞬,,很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一如以往。
“我……”乔玉言不知道该怎么说,踌躇犹豫了好一会儿,她知道,现在再讲上次的那番话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良久,她才浅浅地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无奈,“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长辈,当成我心里最可以依靠的长辈,什么话都可以跟你说,不开心了就去你那儿睡一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