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这么说的!”七夕提到这个,脸上竟有两分佩服,“我现在算是知道,为甚从前咱们太太那样喜欢这个二姑娘了,要说她和那位袁姑娘从前是闺中密友,如今一妻一妾才不好相处吧?
可实际上并不是,咱们这位乔姨娘把袁姑娘夸成了一朵花,不过是尽往她们之间的友情上夸,总之就是说,大约只有娶了这位袁姑娘,她才能在咱们这位四爷身边有个一席之地。”
品兰便在一旁点头道:“咱们这位四爷最是耳根子软,被乔姨娘这么一哄,巴不得一颗心只为她考虑,因而也就答应得快了,只是,奴婢倒是有些好奇,为甚袁姑娘也会答应这门婚事,毕竟她们从前那般要好,如今这样可实在尴尬得很。”
“她没得选,”乔玉言浅笑了一下才道,“她的名声是什么样,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袁雪晴纵然手段了得,可受尽她父亲偏爱的那几位姨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一个姑娘家在娘家当姑娘那般厉害,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而且她从前想要加入宋家的事情,做得也不是多隐蔽,但凡有些门第的人家不会要这样的姑娘。
而那些门第不高的,她也不能过去,不然她母亲在姚家基本上就难得善终,因此,她纵然知道和乔玉宁的相处尴尬,知道温良不是良人,她也会嫁过来,再难又能比她从前在娘家难到哪儿去?”
实际上,不光是袁雪晴自己会在充分考虑之后答应这门婚事,她父亲见着温家有意提亲,还是长房唯一的嫡子,当下便拉动家里的所有非,轮番出马做袁雪晴的工作。
那些个姨娘庶兄弟纵然不愿意见她这样高嫁,但是想想未来的前程,也还是盼着能与温家结上亲。
这么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袁雪晴不答应也得答应。
而温家这边,温大太太见到对方应得痛快,心里又有些不舒坦。
一边吃着药,便一边对孙妈妈抱怨道:“若不是咱们老爷黑了心肝,要我良哥儿找那些个低门小户的姑娘来,这个袁家大姑娘,我着实是看不上眼。”
孙妈妈眼皮一跳,连忙道:“如今三书六礼都走了一半了,太太可别在这个时候又跟老爷闹起别扭来,不然怕是老爷当真要发怒的。”
温大太太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知道,我只是心里不满,从前我儿是可以尚公主的驸马,如今竟落得跟那么个夜叉星结亲,我这个亲娘,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还不得不上门去替他说话。”
说着眼睛便有些泪意,又想到自打受了嘉禾公主的那一剑以来,自己这大半年断断续续,倒有大半年都在床上过的,药罐子更是连年离不得。
如今老三又春风得意,听说前两日还得了上封的嘉奖,连温琼与脸上都是笑意。
那个阎氏倒是学乖了,没事儿就来自己这屋子里晃两圈,可那神色间的倨傲,简直就没把自己这个太太主母放在眼里。
还有她身上头上的首饰,分明都是新打的,忌讳着国孝,只用素净的宝石。
可她一个半老的妾室,哪里来的许多银钱?
要不然就是丈夫偷偷补贴了小三房,要不就是小陈氏在公中搜刮的。
如今因着这个身子,她在长房,在府里,都越发没有地位了,便是十天半个月不露面,只怕也没有人能想得起她来。
思及此,温大太太不免悲从心来,眼泪就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