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晴脸上的表情仍旧恭敬欢喜,“六婶这是说得哪儿的话,都是长辈们看重。”
温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随着袁雪晴各处见礼而移动,这会儿瞧着乔玉言红光满面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大爽快。
温老太太却一眼瞧见他眼底下的乌青,“四郎怕是昨晚上没有睡好,今儿也没什么事儿,别叫你媳妇累着了,不然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温大太太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早上孙妈妈把他们床上的喜帕拿过来的时候,她自然是高兴的。
可看着温良的样子,又觉得这个媳妇未免也太放荡了一点儿,才新婚的头一天夜里,就这般不知轻重,若是将他儿子给累坏了可怎么好。
再转念一想,小三房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边她嫡孙子却还没能抱上,又觉得年轻人努努力也是应当,横竖最近这还有几日的婚假。
袁雪晴闻言便柔柔地看向温良,然后走到温老太太跟前道:“昨儿宾客多,相公被拉着喝得有些晚,才有些精神不济,便让相公回去休息吧!我今儿才来,怎么样也得在祖母这里偏顿午饭再走。”
这话得体,老太太和温大太太便十分满意,温良也没耐心在这里陪着,便直言公事上还有些不明白,想去请教温琼与。
他拿这样的借口,谁还能说什么?
今儿是新妇过门的第二日,府里的女眷们照例是要一起用午膳的,乔玉言便和文氏一道看珍珠给老太太做抹额,几个人商量着花样子。
陈氏和楚氏照例张罗着府里的事情,倒是周氏和袁雪晴两个人一左一右地陪在温老太太跟前,你一言我一语地逗得温老太太很是开怀。
倒是温大太太浑身不自在,她本就不是嘴巧会讨老人家欢心的人,这会儿见着自己的儿媳妇一个劲儿去老太太那里卖好,就有一种被人遗弃了的感觉。
可偏偏又不肯服输,不愿意借着自己身子不好将儿媳妇叫过来伺候。
只是等到了晚上回了主院,才开始拿张作乔起来,一会儿要袁雪晴帮着伺候吃药,一会儿要她伺候休息,等过了又吵着嘴里发苦,要这位新媳妇亲手做羹汤。
消息传到乔玉言耳朵里的时候,她还有些意外,“现在主院都已经这么松泛了吗?”
七夕替乔玉言烘着头发,在她耳边楠楠私语,“太太的脾气如今越发难伺候了,主院儿里的人个个儿都想往外跑呢!这消息哪里还管得住。”
说着又微微红了脸道:“早上验了那喜帕之后还给四奶奶好些没脸,只差说四奶奶狐媚了。”
乔玉言只是冷笑了一声,温大太太从前身子好,身上又管着家事的时候,心里还算有些成算,注意着自己的体面,那尖酸刻薄的性子藏得还深。
如今在府里已然没有了什么指望的时候,便有些拎不清起来,行事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分寸感了。
实际上袁雪晴现在经历的,前世乔玉言都经历过,和温良感情冷淡,她骂自己没有手段,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生不出嫡孙子。
和温良感情好一些的时候,又要说她狐媚,勾搭得温良坏了身子。
更不要说管家上面的事情,做的好一点儿,觉得她有野心,没做到位,又要说她没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