徭役?
大赵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征召过徭役了,每年的水利、道路采用的都是雇佣式,虽说银钱不多,可一般都是在农闲时发起号召的,一般的百姓也愿意拿这份工钱,当然,上面的政令再好,发展到下面,也都有可能变形,但那是对别的地方来说的,在巨岗这里,恐怕没几个县令敢这么干。
税收徭役都没有,那就只剩下刑事上的判罚?但牛洪乐知道,很多案件都是宗族里处理的,只有像杀人放火乃至叛乱这样的案子才有可能由县令来管,但后两者也就罢了,对于杀人,也大多是民不举官不究。如果没有人来报某某人死的蹊跷,那县令哪知道自己下辖的子民哪个死的不正常?至于放火,如果苦主自己说是自己失手,县令一般也不会追究。
那最后只剩下一个叛乱了。叛乱就算没有人说,只要叛匪打出了旗号,那县令怎么着都要有所反应,可县令手下撑死只有几十个衙役,兵器也不见得齐整,让他们去平息叛乱,那简直就是开玩笑。如果让杨毅来说的话,那就是让中国公安拿着手枪和塔利班份子对抗,别管对手手中是不是有什么重武器,起码心理准备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对付叛乱,那只有用千户所的兵马,就像渝州去征剿紫竹林,那动用的,也不会只是州府中的衙役。而现在,这里没有千户所,那从实质上来说,这里已经从大赵独立了出来。
在出现大案的时候,县令也许有可能隐瞒;在出现灾荒的时候,县令也有可能隐瞒,但是出现这种情况,那县令怎么隐瞒?怎么敢隐瞒?这就像如果一个地方公然打出了叛乱的旗号,当地政府不管有没有能力处理,向上汇报都是首要的,而且从自身的安危上来说,这也是必须的。
对于他这个问题,杨毅没有回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县令很可能是没有办法汇报的,不过也不见得没有汇报过,她记得夏卓敬给她的这个官职是从林家换来的,而林家,或者更上面的人,可能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巨岗人再嚣张,也只是在这个地方嚣张,毕竟他们没有出巨岗县,没有到其他地方闹事,而这可能就是上级政府所需要的了,一个表面臣服的不会找事的异族。税收徭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他们不会叛乱,千户所自然也是无关紧要的,毕竟要再派兵来征剿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需要多少粮饷。
不过关于这一点,上面人知道,林家知道,却没有必要再给夏卓敬说,而一般的人,看县衙中依然有县令在,恐怕也不会多想,毕竟不作为的县令,在大赵,从来都不少的,在凡州这个地方更可以用高产来形容。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我们明天先下山。”
“大人?”
牛洪乐又是一愣,在他的感觉中,有什么事,杨毅是很少退避的,杨毅道:“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也没有必要和他们死磕。”
“那、那……”
“朝廷不会管这里的事,这里的人更巴不得咱们滚蛋,现在咱们需要的是尽快的退出去,然后……咱们再回来,带着人回来。”她说到这里,笑了笑,“现在外面最不缺的,就是人。好了,你先看看外面的那个是怎么回事吧。”
听了这话,牛洪乐也不再多言,将冯强叫了进来,他一进来,杨毅和牛洪乐都是一愣,那冯强也快哭了出来:“大人,我的脸、我的脸……”
“别慌,你这么一大会儿都没事,现在更不会有事,让牛队长先帮你看看。”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则盯着冯强的脸,先前她也没有在意,这一会儿却发现他的脸上多了一块蓝斑,那蓝的有些发绿,看起来有一种悚然的感觉。
“好像是……被腐蚀了。”牛洪乐盯着看了一会儿,有点不太确定的道。
“腐蚀?确定吗?”
“不太能确定,但看着像。”
因为有那块蓝斑,牛洪乐也不好下结论,而且,他毕竟不是专职的郎中,杨毅点了下头,转身从自己的行囊中找出一块布,递给牛洪乐,让他帮着蘸那块蓝斑,她记得中学学化学的时候,老师好像说过,如果不慎碰到硫酸,不能直接用水冲,而要先用棉花吸,之后最好再用肥皂水浸泡,这里没棉花,现在只有先用布擦了,这边牛洪乐擦着,她一边又让人帮着找猪油,她依稀的记得肥皂好像是猪油掺杂着什么东西制造的,词似乎也想不到那是怎么弄的,但是弄点猪油应该也没错。
吩咐下去之后,她又问冯强:“当时是怎么回事,你脸上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的?”
“就是刚开始那阵,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于是就叫了一声,之后脸上就一疼,再之后,您就让整队了。”
“先前的那一声是你喊的?你确定看到了什么东西?”
64造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