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团公司……是一个很厉害的企业,但也是一个很糟糕的企业。”徐瑞辰这般说着,“成长的速度很厉害,资源的分配很糟糕,尤其是账目,一团糟。”
李麦心里大吃一惊,莫非魏镇华把账本拿给他看过?但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罢了,别说魏镇华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就是他会做,也拿不到账本。
徐瑞辰仿佛是看出了李麦的心思,第一次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说道,“我能看到的,都是你们公司公开的资料。用不着看账本,根据你们公开的资料和现有项目的进程,能够推算出些东西来。”
笑了笑,李麦说,“如果徐先生想要借此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我表示完全感受到。”
摇了摇头,徐瑞辰说,“并无此意。我想要说明的是,你们开出的年薪吸引不了我,职位也没有更多诱人的地方。”
“百万年薪,财务总监,我想,这样的条件可以把中金公司的财务主管挖来。而徐先生你这般说,我只能理解为,你并不缺钱。”李麦微微笑着说,“我很承认这一点,凭着你的才干,我所开出的待遇是一定会有不少企业愿意开出来的。”
徐瑞辰似在感悟,“年薪百万月薪五千,对我来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扭头看向窗外,“在这个小县城,五千块的月收入,足以让我们一家生活得很舒服。”然后他看向李麦,“人的一生很短暂,大多数人都将大多数时间花在挣钱上面,沦为钱奴。殊不知,生活的真正含义在于极少数时间上面。我现在的方式,把这个方式颠倒了过来,我过得很舒服,老婆孩子也过得很舒服。”
李麦当即刮目相看,认真地说道,“徐先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很难得,很难得。但你也一定知道,生活等同于无奈。没错,我承认,你的孩子现在还小,你的家庭很舒畅。也许你也一定想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和外界的接触会越来越多,方方面面的,于是势必会受到外界各种思想的影响。你能保证,你的孩子十年之后,依然会像现在这样佩服你吗?或者举一个俗气点的例子,当你的孩子看到身边人的物质条件越来越丰富,他毫无疑问的会对你产生怀疑。”
看家徐瑞辰要说话,李麦摆了摆手,说,“徐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很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曾经我的思想和你的相差无几,够用足矣,人的贪念是无穷的。但总有些东西会出其不意地出现,迫使你努力地朝前赶。”
笑了笑,李麦问,“若是十年之后你才幡然醒悟,届时会不会感叹一切太晚了呢。”
徐瑞辰看着李麦,他的“刮目相看”更甚。初一见面,业内名气很大的黑马企业枪团公司的老总,居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年轻人。当下有几分轻视之意那是必然的。
此刻,李麦几番有条有理有思想让人无懈可击的话语,刷新了徐瑞辰的看法。再年轻,他也是一个不简单的年轻人。所说之生活感悟,决然不是这般年纪的人所有的。
只有一种可能,都经历过。
微微叹了口气,徐瑞辰低下头闷头抽了一口烟,然后抬起头,缓缓说道,“李总,您是一个真诚的人。我看账目很准,看人也很准。我也跟你说实话,之所以愿意和您谈一谈,不是因为高薪和高位,而是因为您的公司。”
“我从来没有见过发展势头这么猛但财务管理状况这么糟糕的公司,说实话,这让我有动手整顿的**。这辈子,也就这点数字才能让我提起兴趣。”徐瑞辰说道。
李麦知道他还有话,端起茶杯喝口茶润了润喉咙,等着下文。
“本来,我已经决定答应了魏副总,但是,正如您一开始所说的,秦家的事情。”徐瑞辰长叹一口气,“我的大姐嫁入秦家,等同于嫁入豪门。家里人都很高兴,左邻右舍很羡慕。但我知道,豪门是非多。我不愿过多地和秦家有联系,那样会破坏我的安稳生活。我也知道我那两个外甥有很大问题。”
徐瑞辰突然盯着李麦,很认真地问道,“但毕竟是一条人命。我知道这样面对面的状况下,很难得到真的答案,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李总,您能不能告诉我,秦俊杰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跟这件事情有多大的牵连。”
看着徐瑞辰,李麦既想说一句你真的很天真,又想心悦诚服地说一句,是一个怪人。这种事情,当着当事人的面问,能问出什么来吗?
然而,怪人碰上奇人,结果自然不一样。
“孩童般的对话,很有意思,也很让人感慨。”
李麦先是表达了一下感慨,然后才缓缓地沉声说道,“徐先生,你这样问,已经意味着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也跟别人不一样,我依然还是要说同样的话。”
“秦俊杰是被他的报复对象杀死的,不管我拿什么来保证你都不会相信,但是那的的确确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已经抱着死的心。而这些,跟我有关系的地方,仅仅在于,我在更早之前的各种事件中,是受害者,也是当事人之一。”
徐瑞辰盯着李麦的眼睛看了很久,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厚厚的眼镜片,然后洞穿李麦的内心。
良久,徐瑞辰突然说,“李总,您也许忘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即便我愿意接受你的邀请,您敢用吗?别忘了,我可是秦国华的小舅子。”
李麦看着徐瑞辰,然后嘴角缓缓地浮现出一个自信而真诚的笑容……
(兄弟姐妹们,天灾**,难事缠身,望多多担待,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一定会好的,给诸位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