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尔又下了几道命令,她将带着辛纳赫的灵柩返回亚述王都尼微城,各军团调换防区重点保证新占领城邦的稳定,主要将领也跟随辛纳赫陛下的灵柩一起回尼微城。国葬之后,洛华徳与浮士德将赶赴恩里尔城。
随后塞米尔结束了继位之后的第一次朝议,退回皇宫后殿。洛华徳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宰相阿尔法走过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洛华徳大人,您是帝国的新希望啊,真是文武双全,举国上下都期待着您开创新的功业!”
浮士德想求见塞米尔,可是宫中内侍告诉他,女皇陛下累了,而且因辛纳赫大帝之死很是哀伤,不想私下接见任何人。浮士德只得默默的离开了皇宫,他在里斯城的住所当然是恩里尔神殿中最豪华的居室,可这位大神术师却不愿意住在神殿里,甚至连经过大殿时都不由自主的施展收起气息的神术,刻意回避那神坛上的神像。
他在心中尽量安慰自己,女皇陛下派他去恩里尔城,就是为了让他避开神殿。在恩里尔城他尽可以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敢约束他,但是在都城中,身为帝国的首席大祭司、万民敬仰的贤者国师,他必须住在主神殿中,每曰面对恩里尔神像主持各种仪式。
在他面对恩里尔神像时,心中自然有一种想回避的感觉,甚至封闭了自己的心灵,在祷告时哪怕神灵也听不见他真实的心声。
可是另一方面,塞米尔将他派往远隔亚述高原的远方,就是一种疏远,仿佛不想与他共处王都。虽然表面上女皇陛下对这位贤者国师大人足够的尊敬,在军国大事上也显示了完全信任,但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以前一样,两人的私人关系没有任何改变。
表面上是如此,可是浮士德清楚,塞米尔对他已经相当宽容甚至是刻意庇护了。因为辛纳赫遇刺,当时主持神术大阵的浮士德其实要负最主要的责任。
虽然包括当时在场的大神术师迭戈乔在内,所有人不仅没有指责浮士德使用气元素护铠术,而且对他暂时挽留了辛纳赫的生命充满了感激,也是浮士德向塞米尔求情,使在场所有的禁卫免遭处罚。但浮士德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并非一定要使用气元素护铠术才能挡住那一箭,当时更重要目的就是给吉尔伽美什创造刺杀的机会。
就算别人都不清楚内情,塞米尔女皇一定是知道的,却什么都没说,连提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有个别人曾质疑浮士德保护辛纳赫陛下不利,却遭到了女皇的训斥和惩处。
浮士德到现在也揣摩不出塞米尔对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态度,女皇陛下明知道他背叛了辛纳赫故意让刺客得手,掌握了这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却并没有惩罚他,仍然让他做高高在上的贤者国师,这是她对他的好。可塞米尔偏偏又把浮士德派到了恩里尔城,去面对一场注定要失败没有希望的战争,这是她对他的惩罚吗?
在跟随辛纳赫的灵柩返回亚述王都尼微城的路上,浮士德心中一直充满了矛盾纠结。其实塞米尔对侍他并没有比以前更冷淡,但也没有比以前更亲近。可是如今情况变了,浮士德的想法和感觉也随之变了,总觉得离心中的爱情更远了,而他做这一切是希望能更近的!
浮士德感觉灵魂仿佛分裂成两个部分,自己在与自己对话。辛纳赫之死他确实要负主要责任,但是除掉这位残暴的大帝正是他的初衷,如今成功了,应该感到欣慰才对,为何心中那种不满足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呢?
亚述帝国巩固战果、收缩战线的国策是他亲手制定的,恩里尔城在计划中是要被放弃的,这也是浮士德本人提出的策略。他做出的决定,塞米尔也采纳了,那么派他本人去实施又有什么不对呢?
恩里尔城的失败,可能会影响到身在前线的贤者国师大人的荣誉与声望,而塞米尔适时的派了另一个替罪羊洛华德去顶这个未来的罪名,这种安排足以让浮士德感激。他既然按照心中的愿望帮助刺客刺杀了辛纳赫、扭转了亚述帝国的国策,还有什么不满呢?
可浮士德还是觉得痛苦,黑夜里,他独自默问自己:“浮士德啊浮士德,你什么都没失去,而且实现了自己的初衷,除掉了残暴的大帝扭转了一个帝国的命运,为何越来越失落呢?”
当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愿望实现了,那心中潜伏的**也开始蠢蠢萌动,以前明知不可能而不会去想的事情,就像无可救药的种子般纷纷萌芽。回到尼微城之后在辛纳赫大帝的国葬之前,住在帝国主神殿中的浮士德,每夜心中都在忍受着莫名的煎熬,仿佛灵魂中撒旦留下的烙印在灼烧他。
他在想塞米尔,但塞米尔的形像仿佛变得抽象而模糊,成了很多女人的影子,那含媚的笑与娇美的身体甚至还带着呻吟和喘息,使浮士德感到一阵阵战栗。另一方面,他越来越难以忍受神殿中恩里尔神像的存在,虽然他不在神像前,但也知道那目光注视着神殿中的一切。
塞米尔深居皇宫,除了例行的朝议,浮士德没有别的机会见她。这也正常,因为女皇陛下在为辛纳赫大帝守灵,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适合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这却让浮士德感到莫名的焦灼,终于有一天夜里,他像逃离一般悄悄离开了神殿,乔装打扮出现在尼微城中一家豪华的记院里。
一位九级大神术师乔装出游,自然不会露出破绽,姑娘们并不清楚这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就是举国尊敬的贤者国师大人。浮士德有的是钱,出手大方的很,姑娘们都乐开了花,恨不得施展浑身解数伺候他飞上最欢快的云端。
五十多岁的九级大神术师浮士德,其实身体与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棒,那从未宣泄过的青春活力第一次如此畅快的爆发,他喝了不少酒,也经历了一生中前所未有的放纵。在天亮之前他醒来了,看着香阁中十位姑娘的艳色裸呈娇躯,在她们的大腿间、小腹上、乳沟里放下了亮闪闪的神石,然后悄然返回了神殿。
没有人发现贤者国师大人夜里做了什么,第二天上午有一场例行的献祭仪式,仍然由浮士德主持。这位帝国首席大祭司站在神坛旁吟唱着神圣的诗篇,可是根本心不在焉,他觉得自己很荒诞,昨夜那一切只是无聊的空虚。
可是到了夜幕再度降临的时候,他又堕落于这种空虚的纠缠中,灵魂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道:“浮士德,你这又是何苦呢?”于是他又悄然离开了神殿,去寻找他的夜生活。
尊敬的贤者国师大人虽然是亚述帝国无可争议的最有知识的人,但对逛记院却没有多少经验,**的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约束。他总是去同一家记院,那里很大很豪华,他出手总是很大方,姑娘当然很美很娇媚。
这样的客人是最受记院欢迎的,但浮士德有一点做的很过分,也许他并不仗着自己有钱或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慷慨,只是放纵而已。这家记院最美的姑娘几乎都陪过他,在举国为辛纳赫大帝哀悼的曰子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激情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