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一路提速来到祖宅,楚乔脸色分外沉重。刚才冯天真电话里说的并不算清楚,她听的迷迷糊糊,但直觉事情与她有关。
她推车门下来,就见那辆黑色悍马冲进来,大刺刺的停下。车里的男人开门,见到她后明显的愣了愣。
四目相对,楚乔并没回避,乌黑的翦瞳落进他的眼眸深处。
“少爷,你可回来了!”兰姨站在大门外等着,看到他们回来立时跑过来,“快进去吧,里面都乱了套!”
权晏拓别开目光,转头问兰姨:“出了什么事情?”
“哎!”兰姨蹙眉叹息一声,下意识的看向楚乔,“那天晚上老太太让人把池少爷带回来,他就一直闹脾气,谁知道今天他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竟然还找到一把枪……”
权晏拓眼角一沉,俊脸瞬间染满怒火。池越这死小子,到底要怎么样?!
他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快步进去,神情明显阴霾下来。
听到兰姨说抢,楚乔也吓了一跳。她抿着唇,跟上前面男人的步伐,朝着二楼而去。
刚上到二楼就听到冯天真的惊呼声,隐隐带着哭腔。还有权正宜焦急的声音:“越越,你不要吓唬妈妈,快点把枪放下!”
池越坐在书房的外飘窗上,手里果然捏着一把枪。黑色的枪管,枪身发亮,显然曾经是被人用过许久而磨出来的暗色光亮。
楚乔心里一揪,想起权家的老爷子以前带兵打仗,家里留下把枪倒也不稀奇。
“池越,你把枪放下!”
冯天真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眼眶中含着泪水,哽咽道:“你有话好好说行吗?”
“我没话和你说!”
池越偏过头,见到赶来的楚乔,眼底亮了下。
站在门外,权晏拓心底的怒火蹭的一下子燃烧起来。敢情这混小子,这是要以死相逼吗?
为了不结婚?还是为了别的?
权晏拓俊脸紧绷,侧身望向楚乔,却见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池越,神情紧张。
范培仪搀扶着小姑,脸上的神情也透着紧张:“越越啊,有事和舅妈说,快把枪放下。”
池越根本听不进去,低着头谁也不看。
权正宜往前一步,语气带着颤音:“乖,你把枪给妈妈!”
“妈,你别逼我!”池越仰头盯着她,沉声道:“这枪里有子弹!”
听到他的话,权正宜脸色当时就白了,她咬着唇,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
很快的功夫,池钧良闻讯也赶过来,同时赶来的还有权初若。
全家人接到消息,几乎前后脚都赶回来。
大家都围在书房外面,只要权家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脸色阴沉到极点。
“池越!”
眼见儿子如此,池钧良气的不轻,怒声道:“你小子犯什么浑,快把枪给我放下!”
面对众人的怒火,池越没什么表情。
顿了下,他手指轻抬,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语气狠厉:“如果连结婚对象都不让我自己选,我就开枪!”
“越越――”
权正宜彻底吓坏了,拉着老公的胳膊,一个劲掉眼泪。
纵然知道儿子顽劣,却也没见过他如此模样。池钧良搂着妻子,手臂也有些发抖。
这孩子脸上的表情让人心寒,即使是亲生父母,都吃不准他心中究竟如何想的!
望着池越的动作,冯天真脸色大变,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一下子黯然无光。池越宁可去死,都不想和她结婚?!
权初若最后才回来,从兰姨口中断断续续知道一些内容。她别有深意的瞥着楚乔,脸色有些难看。早先她就觉得池越看楚乔的眼神不对,那时候并没深想,谁想到竟会闹成这样。
最近池越的表现,一再让权晏拓意外。先是明摆着与他打架争夺楚乔,现在竟然又以死相逼不要结婚,这小子的手段真是层不出穷,让他刮目相看啊!
“闹够了没有!”
半响,老太太走到门外,背脊挺直,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眸锐利。
池越挑眉看过去,语气淡淡的,“外婆,你别想让我妥协,我绝不娶冯天真!”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毫不避讳的看向楚乔。顿时大家的目光,都跟着他落在楚乔身上。
楚乔尴尬的站在原地,进退不是。此时她也不能多说什么,神情透着几许无奈。
范培仪咻的厉目,瞪着楚乔的神情沉下去。
窗台这边,池越深邃的双眸动了动,悄然滑过一抹淡笑。既然已经闹成这样,那就索性再大点吧,反正他是铁了心,谁也别想让他回头!
权老太太在家里说话算数,还没人敢这么忤逆。却不想,池越今天这头一遭,却是用枪抵着脑袋在她面前要挟?
真是长出息了啊!
权老太太撇撇嘴,冷声道:“怎么着,今天你小子是让我开开眼?”
她转头对着兰姨指了指,脸色阴霾,“去把我床头的那把枪拿来。”
“老太太?”兰姨微有迟疑,不敢擅动。
“去!”
老太太震怒,语气不容拒绝。
兰姨点点头,转身小跑着去房里取枪。这边权正宜脸色大变,哭着凑过来:“妈,您这是……”
“闭嘴!”
老太太沉着脸,怒声道:“正宜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他真有胆子开枪,你就当白白生了这个混帐东西!我郎澄玉也全当白养只白眼狼!”
老太太转头看向池钧良,挑眉道:“钧良,你怎么说?”
“妈!”这种时候,池钧良哪敢多言,抱住流泪的妻子,道:“全凭您做主!”
“嗯。”老太太总算顺了口气。
兰姨捧着东西回来,小心的递到老太太手里。
权老太太迈步走进书房,把手里的枪拉开保险栓,扬手丢在书桌上,双眸犀利的射在池越身上,道:“混帐东西,你给我看好了,这是你外公上战场用的,那枪口染过血,你有种用这个开枪,让你外公也看看你的本事!”
那把枪,池越认识。小时候他经常看到外公擦拭,并且给他们讲过这把枪的来历。
如今外婆把枪丢在他的面前,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真的过分了!自从外公去世后,这把枪一直都珍藏在外婆的身边,从未拿出来再给他们看过!
池越抿起唇,心底的滋味复杂。他热血澎湃的脑袋,此时好像冷静下来,狼重新又占据他的大脑,思维运转也正常起来。
老太太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他情绪的变化后,不着痕迹的偏过头,扫向权晏拓。
恰好权晏拓也抬头,祖孙两人对了个眼神,心领神会。
权晏拓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猛然间反手勾住池越的肩膀,有力的双臂按住他试图挣扎的手腕,轻叩卸掉他手里的枪。
这个招式,还是跟奶奶学的。权晏拓深切的体会到,这老太太的深谋远虑!
夺下枪,权晏拓将人从阳台拉过来,把他推向众人。
权正宜最先上前,将池越拉到跟前,脸上的泪痕犹在:“池越啊,你要吓死妈妈!”
池钧良气的也发抖,可是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他没法当众责备儿子。
眼见危机解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权晏拓攥着枪,偷偷看了眼,没想到枪里真有子弹。他俊脸一沉,再度瞥向池越,又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
这个混小子,真他妈活腻歪了!要是抢走火了怎么办!
楚乔站在最外围,并没有上前。她敛下眉,看到冯天真悄然退出人群,脸色惨白的离开。
她转身去追,一把拉住人,“天真,你要去哪?”
“回家。”冯天真低着头,楚乔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楚乔叹了口气,试探道:“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冯天真抬起头,眼底的神情平静:“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二十多年,怎么会迷路呢?”
她的话别有深意,楚乔听的明白,心头蓦然收紧。
冯天真偏过头,忽然抿唇笑了笑,“大嫂,你告诉池越,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缠着他了!”
她黯然转身离开,楚乔并没有再去追。
楚乔再度回到二楼,才发现众人都在隔壁。这里单独分隔出来,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遗像,应该是权家老爷子。
权老太太站在最前面,她面朝遗像,声音不寒而栗:“跪下!”
池越二话没说,“扑通”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几乎他的双膝弯下,老太太手里的那根拐杖也落在,碰的一声,狠狠打在池越的后背。
因为用力,池越上半身前倾了下,被他单手撑住。他低着头,用力咬着牙,并没有哼出声,脸上的表情平静。
权老太太眯了眯眸子,把手里的拐杖丢在地上,立刻断成两截。可见这一下打下去,她是用了多少力道!
“给我跪着,不许吃饭!”
老太太怒不可遏,转身吩咐道。
即便权正宜心疼的抹眼泪,也不敢违抗母亲的话。
楚乔站在楼梯口,范培仪扶着老太太转身,看到她在,脸色蓦然阴霾下来。不过老太太没开口,她也没说什么,径自回到卧室。
这边权正宜还在流泪,既生气,又心疼儿子。池钧良揽着她的肩膀,神情|也很难看。
大家心情都不好,楚乔是个外人,不方便留下来。
原本想去与老太太打个招呼,可想到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她苦涩的笑了笑,心底五味杂陈。
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件事总是和她有些关系。
此时此刻,纵然她全身是嘴,也无法为自己辩驳什么。
走到车前,楚乔手腕被人扼住。她转头看过去,目光动了动。
权晏拓跟着她出来,一把拉住的手,却在看到她眼底的平静后,心口狠狠收紧。
她的眼神带着询问,权晏拓如鲠在喉,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了半天他也不开口,楚乔低低一笑,道:“周一见。”
直到她的车身远去,权晏拓深邃的目光才涌动起汹涌的波涛。
周一民政局见。
苏黎接到楚乔的电话,急忙赶到江边。
楚乔坐在岸边,见到她来,立刻笑了笑,“怎么迟到?”
“去买啤酒啊!”她提着东西过来坐下。
今晚无风,江面波光粼粼。
“没事了吧?”苏黎盯着她的眼睛,心里还是担忧她被吓到的事情。楚乔胆子很小,平时恐怖片都不敢看,那晚上被吓成那样。
“没事。”楚乔定定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明亮,“我现在一个人都敢看恐怖电影了。从国内到国外,经典的都看过了!贞子什么的,都小儿科!”
“真的假的?”苏黎不信,满眼怀疑。
楚乔扬起下巴,“当然真的,我家里一堆盘呢!”
两人坐在江边,如同上学那样,一人一罐啤酒,把酒言欢。
“乔乔!”苏黎叹了口气,轻声问她:“你真的决定了?”
半响,楚乔轻轻嗯了声,算是回答。
虽然苏黎问的含糊,但楚乔明白,她问的是离婚的事情。
听到她的回答,苏黎眼神暗了暗,心疼的抱住她,“我舍不得你走。”
“傻瓜!”楚乔摸摸她的头,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一年而已,很快的!”
她伸手摸出一把钥匙,交到苏黎手中,“有时间帮我看看家,别让小偷都偷光了。”
“知道了。”苏黎接过钥匙,却把头压低,生怕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这种时候,苏黎不能哭,至少她应该微笑,这样才能给楚乔力量。
她心里清楚,此时唯一能站在楚乔身边的,只有她!
楚乔掏出一个信封,再度塞给苏黎,“我把工作室卖了,剩下的钱不多都在这里!”
“不要!”苏黎推回来给她,却被她按住手背。
楚乔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眼神黯淡道:“苏黎,这两年幸亏有你,这是你应得!”
她把工作室和车子都卖掉,只剩下外婆那栋房子。她要留着房子,给自己留一个家。
这笔钱,如果苏黎不要,楚乔永远都不会安心。她握紧掌心,眼眶酸酸的难受。
“工作室我卖了,但时颜的商标我还留着!”楚乔目光坚定,心中的梦想并没有破灭。
苏黎点点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心里很难受,想要流泪。
须臾,她握着啤酒罐,与楚乔碰了碰,问她:“什么时候走?”
“周一下午的飞机。”
“这么快?”
楚乔耸耸肩,笑道:“我已经联系了罗马的学校,人家学院同意我继续没读完的课程,我当然要趁热打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