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大潮终于被彻底诱发出来,从没有一刻杨秋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还会有讨价还价,还有会勾心斗角,还会有挣扎和不甘心,但这场战争的主基调到此已经确定。都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同样,没有政治铺垫的战争,仅仅是一场单纯杀戮,除了为国家和民族结下死仇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从筹备这场战争起,他就明白这个道理。这是二十世纪的最后机会!中国需要加入瓜分世界的最后盛宴中,必须削弱那些横行百年的全球帝国们!但在这个过程中,却又不能造成白人主流的敌对,也不能破坏辛苦三十年才打下的根基,所以就必须走最稳妥的道路。他一直揪心,一直忧虑,苦苦寻觅办法。但肤色、文化、传统和亚洲利益冲突让这种合作只是一厢情愿,白人的世界里没有空余席位。所以他需要一个切入口,一个迫使英美不得不尊重自己,有求自己的机会。
机会找到了,也抓住了。三十年的布局,终于可以画上句号。在目前的情况下,连向来为所欲为,与全英国记者为敌的丘吉尔都是投鼠忌器,否则拥有2艘航母、7艘战列舰、5艘重巡洋舰的坎宁安也不会乖乖放人。
一个无法与苏联携手的老欧洲......只能放自己的血!
罗斯福会救?他没那么傻。从演讲中只谈支援波兰却只字不提英法就可以看出,他还抱着一点点绞干英法家底的打算。但他毕竟不是神仙,不知道阿登森林里的那根盲肠,是多么的可怕。
自己去救?可以。但请先解决没钱、没粮、没兵力、没弹药、没基地等等麻烦,因为中国正在帮全世界的资本家们消灭可怕的“格鲁吉亚刽子手”,还要防备日本偷袭。
这个布局中唯一遗憾的。是美国同样能获益匪浅。罗斯福时代的美国或许会经历一次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争,但地理位置和工业能力决定了他们能笑到最后。从现在起,中美两国已经能主导世界未来格局走向!美国靠地理和工业,自己握有全世界规模最强大的人力资源,还有军事工业概念和一些技术上优势!短短三十年内,将一个差点被阉割,失去文化失去传统,家底清贫的国家带上世界主导权的宝座,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新老世界的交替已经开始。庞大地英法国殖民遗产注定将在一次次绞杀中,被割让交易甚至抛弃。
“总统,这是少川的电报。罗斯福已经接见夫人和他,答应会尽快说服国会提供更多支援,但他也希望我们能尽早考虑西南太平洋。联手打通中美通道,这样才能确保支援物资不会被日本海军击沉。”战时例行的早会上,王正廷眯着眼睛,笑盈盈的将电报放在桌上:“少川还说,欧美已经乱套了!他那里至少有两万美国人要求加入我们的军队,说要抓住[格鲁吉亚小鞋匠]开世界公审大会呢。”
“格鲁吉亚小鞋匠?哈哈......好!这个名字好!美国人思维果然比我们更奔放。要我说,那就干脆招过来算了。反正这场仗没三五年消耗是打不赢的。既然能有波兰军团,再来个牛仔军团也是可以的嘛。哈哈......对不对,子清?”国家战略的明朗化,让内阁上下都轻松很多。连蒋方震也耍起了嘴皮。还故意用胳膊捅捅心不在焉的宋子清,后者连忙点点头。
这副样子的宋子清很少见,所以杨秋微微的一皱眉。但他也没有立刻询问,掉头问阎宝航:“其它国家和苏联什么反应呢?”
与有心事的宋子清相比。阎宝航仔细多了,取出情报汇总分发给众人:“这是三天的全欧情报汇总。先说伊朗。白司令和张志丹已经来电,摩萨台这个老狐狸终于服输了,昨日他的密使已经抵达阿瓦士面见巴列维国王,希望能实现民族统一停止战争。不过他有个先决条件,就是希望总统您能亲自参加会谈。”
“这个老胡子,真不见棺材不见泪,憋到现在才来!”蒋方震骂道。
摩萨台代表着伊朗势力极大地伊玛目派,所以杨秋想想还是答应了:“儒堂,麻烦你走一趟去见见巴列维和摩萨台,把时间定好,会谈地点就放在阿布扎比好了。顺便代我转告他一声,要想参与未来伊朗重建和波斯湾乃至亚洲新政治体系,就别打歪心思。现在苏联已经被全世界敌视,我只要把他们和苏联合作的事情往外面抖抖,后果他自己应该清楚!”
“好,我今晚就动身。”
等王正廷记录下来后,阎宝航才继续汇报:“苏联内部现在是两极分化,因为斯大林严令封锁消息,所以军队和民间对大屠杀还毫不知情,但高层却非常混乱。情报显示,已经有至少七百人被捕,大部分都是内务部和契卡官员,比较重要的还有白俄罗斯总书记、苏维埃主席和第一副总书记!驻波兰的波罗的海军区司令和十九名高级军官,罗马尼亚GC党主席!连斯摩棱斯克等涉及屠杀的内务部队也被全部调往北冰洋边上的摩尔曼斯克和阿尔汉格尔斯克,说是要防备敌人从这里偷袭。”
“贝利亚呢?”
在座的众人最关心这个名字,连杨秋都投去目光。阎宝航却失望的摇摇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逃过一劫。不过契卡、内务部司令的职位已经被撤,暂由号称“斯大林的手臂”的卡冈诺维奇接任,他本人被斯大林赶去乌拉尔工业区管理军工生产。”
“他完了!”让人失望的消息,听在辜玉文耳里却是另一个解释。细细说道:“贝利亚的人脉和关系网太深,一点都不比当年的伊凡米尔差。现在正处战时,斯大林也会担心内部动荡,所以才故意挖个坑让他自己往下跳。”
“管理军工生产是肥差,怎么能算是坑呢?”坐在旁边的贝祖贻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眼里军工向来都是油水丰厚。不等辜玉文回答,慕容翰已经插口道:“淞荪,军工是肥差,但在战时,也是最容易出错的部门。”
这句话让贝祖贻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斯大林不好直接下手,就故意安排贝利亚去搞军工,只要出一点错就可以用延误军机的正当理由处决,还不会让人说三到四。太坏了!这个小鞋匠,心机深得吓人!”
“贝利亚也不是轻易之辈。根据我们初步得到的一些情报,出事后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就消失了,至今也没人知道去向。他和斯大林说,为保密已经将这些人秘密处决,围裙屠夫布洛欣也作证是他亲手执行的。不过我们怀疑。布洛欣恐怕已经和贝利亚搞到一起去了,所以那些人应该是被雪藏。表面看贝利亚很服从命令,一接到调任就交出全部文件,亲自前往乌拉尔督导军工生产,但我们的人已经监视到,他抵达后鞑靼聚集区立刻异动。还有个无法分辨真伪的消息,说他的亲信梅尔库洛夫已经在车臣......。”
王正廷的身子猛然向前一倾。很惊讶的问道:“他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