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的赤道暖流,从罗本岛外的深海穿过,远方形似巨大长方形条桌的桌山,见证了欧洲大航海时代的辉煌,也看到了殖民非洲的动荡。.海面上,一支悬挂着中国国旗的舰队,引起过往船只的好奇,水手们纷纷走上甲板,举起相机,无不惊叹舰队中那个庞大到无以加复的雄壮身躯。
“我看到了龙的舰队,雄壮威严让我深深着迷。它驶向我,像一座钢铁山峰,带着压迫,让人紧张。现在的我非常想弄清一件事,他们是如何用短短三十年,走完法兰西花费百年才走过的道路呢?我想了解它,就像它背后的国家,充满着神秘的诱惑。我愿向上帝发誓,这是一艘你们从未见过的强大战舰,是一只可怕地巨龙,我们好好地警惕它。”山西号战列舰拉响入港长笛,在引水船的带领下,缓缓靠上为其为其预留的码头后,法新社驻开普敦记者就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上面这段话。虽然他吟游诗人般的风格得不到总编赏识,被发配到这个每天只能撰写黑色**的地方,但这篇文字却真实道出了欧洲嫉妒复杂甚至痛恨的心声。
经过二十五天的风涛跋涉,杨秋和出访舰队终于抵达开普敦港。因为海港无法容纳那么多舰船,所以包括江西号航母的几艘军舰已经折返,前往用大批飞机和护卫舰从英国手中交换的,目前中国唯一一个印度洋海外无建制领土,查戈斯群岛。(阿杜环礁是租借,不是领土)
开普敦最早属于荷兰殖民地,因卷入英法战争,荷兰殖民者逐渐失去对这里的控制。到1814年,最终获胜的英国出资永久买下这里,并以这里为,逐步地将整个南非镶嵌到白金汉宫的王冠上。但这里也成了曰不落帝国衰落的滑铁卢,布尔战争让世界列强们看透了大英帝国骨子里的虚弱,这才有了德国的挑战。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华人,这句话形容非常贴切。战舰停靠的码头上,上千名华人挥舞国旗和标语,洒出喜悦的泪花。满清时期,大量华人劳工被殖民者贩卖到这里,在剥削、歧视甚至死亡的阴影下,钻入肮脏黑暗的矿洞,吃着发霉的面包,顽强地苟活着,逐渐落地生根慢慢发芽。虽然他们中很多人买不起船票回国,但还是从当地报纸和白人口中,关注着祖国。动荡的1911革命、希望的1913统一、迷惘的1915欧战、奠基的1916土地法案、复兴的1919上海公报、痛苦地1929金融海啸、对峙的1931走出国门(沙特建国事件)、战争的1939......越来越多驶入深蓝的华人船队,路过这里的留洋学子们,为他们带来一个个或惊心,或忧虑、或喜悦的消息。但消息就是消息,即使这两年祖国的子弟兵们连战连捷,还报了甲午的仇,把英美都忌惮的曰本海军打得就剩下几艘破船,他们也看不到摸不着,只能透过东面的窗户,遥寄相思。
但今天!他们看到了。祖国海军最强大,不!全世界最强大的一艘战列舰终于来了,就停靠在自己眼前,还挂着中国国旗!它,属于华人,寄托着全世界华人挣脱苦难的梦想!所以当已经享誉世界,连挑剔歧视的欧美报纸,都公开称其为东方拿破仑的杨秋走下舷梯,大家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这是发自内心的声音,是苦难和憋屈后的畅快淋漓。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顾阻拦硬生生跪在地上,对杨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也不起来,就这么坐着,嚎啕大哭。他名叫黄水生,祖籍福建,今年已经六十七岁。年轻时因轻信洋人被拐卖到南非开矿,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五十年。长期的铅汞中毒,让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连脊椎都严重弯曲。当年同船的三百多名同乡,如今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五十年的等待,终于在今天圆梦了,他终于能挺起胸膛,和白鬼子们堂堂正正的坐在一张桌上,告诉他们!
“老子家的军舰,一艘顶你们两艘!”
“老人家快起来。”感人的场面,让杨秋也有些情动,走出保护圈,亲自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无憾了,无憾了,死也无憾了!”黄水生诚惶诚恐,连忙抹着泪站起来。但他没有垂头,相反还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杨秋,似乎要将这位被全世界华人称为“我的总统”的领袖,牢牢记在心里。“不,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但很快就能实现。”杨秋理解这些海外游子的心情,笑着扭头看向山西号战列舰,向迎接的人群张开手:“老人家,上去吧。这是我们中国自己造的,所以也是你们的军舰。去吧,大家都可以上甲板去看看,只要我还走,任何华人都可以去参观。”
“我、我、我们真能上去看看?”黄水生嘴唇都在哆嗦,四周的人都惊讶起来。“我不会说假话,我已经和舰长说好了,这几天他会开放甲板让大家看个够。当然,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保密的,所以大伙可别往里面钻。”
“不会,不会!走,我先走。别搀,我自己能走上去。”黄水生第一个迈开步,还拒绝水兵的搀扶,轻颤着向舷梯艰难走去。锃亮闪耀的钢铁辉映下,他弯曲的脊椎都似乎挺拔起来。
旁边的皇家海军“乔治五世国王”号战列舰上,英国海军官兵们既羡慕又充满无奈。这里原本是他们的领地,是大英帝国的禁区,他们曾经因保护这里而自豪,可现在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美国“华盛顿”号战列舰和中国海军“山西”号战列舰,用更加粗大的炮管和身躯,硬生生插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