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兮彤眼睛一睁。”女扮男装？“</p>

”对，对，就是女扮男装。”珂儿连连点头，“我已经扮过一回了。小姐记不记得，道一大哥带我去梅州时，他装成和尚，我就打扮成小厮......小姐，你就装扮成公子吧？我还当小厮。”</p>

马兮彤想了想，点头同意。可是那里去弄衣裳呢？明天一早他们要先去买马，一刻也不能耽搁。两人一商量，下楼找到店老板，请他帮忙。老板表示为难。马兮彤当即把一张大钞拍到柜台上。“要是今晚找到合身衣裳，让我满意，这钱就归你了。”</p>

老板眼睛一亮，连声道：“小人这就去办。”</p>

马兮彤和珂儿回到客房。过了一个时辰，老板果然送来一个大包裹，里面有两身衣服，连同鞋帽，还有两条白绫。马兮彤不明白白绫有什么用，就和珂儿先穿起衣裳来。她头一回穿上男人的衣服，很是兴奋，胸脯一挺，对着珂儿粗声粗气地说。“你这丫头还挺俊，今晚就陪大爷睡觉吧！”</p>

说着就张开双臂来抱珂儿。珂儿笑着躲闪，一边叫道：“公子，我是男的。我是男的啊！”</p>

“先脱了让大爷瞧瞧！”马兮彤不管不顾，还是将她拦腰抱住。珂儿顺手推去，马兮彤哎呀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胸脯。</p>

两人立刻明白过来。“不行，这样会露馅的。”马兮彤眉头皱起，“你上回怎么办的？”</p>

珂儿一愣。“我没怎么办呀？”</p>

两人愁眉苦脸地想了一阵，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那两条白绫。珂儿叫了声：“我知道怎么办了！”</p>

马兮彤也叹道：“这老板想得真周到，一定不是头一回有人这样求他了。”</p>

于是，两人躲进帐中，又脱去衣裳，互相帮着把白绫紧紧缠到胸前，这才满意。</p>

......</p>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离开客栈。到了马市，她们一边买马，一边打听去大都怎么走，尤其是坐马车。人家告诉说，从长安去大都总要过黄河，能过马车的只有两个渡口。近的渡口是长安往东三百里处的蒲津渡，远的是出潼关到洛阳，从那里再北渡黄河。通过两者去大都的总行程都差不多远。</p>

于是，两人买好一匹快马后，立刻出发，直奔蒲津渡而去。她们一路飞驰，傍晚时分，已来到渡口。</p>

马兮彤在广东长大，看惯碧蓝的大海和清绿的河流，游江南，过荆襄，乃至翻越终南山，一路都是青山绿水。到了黄河边，看到翻着白浪的滚滚浊水从眼前奔涌而去，吓了一跳。再望见河对岸的群山，处处黄土，满眼苍凉。又想到在远方的某个地方，道一正无助地躺在马车上等着押去杀头，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马家小姐更加坚定了要救出道一的决心。</p>

傍晚正是往来旅客渡河的高峰，她们来到河边，却不急着搭船，而是向船户和附近摆摊的生意人打听。如果官差押着道一没有从这里过河，而是走潼关的话，她们当然也得赶往潼关。</p>

也许苍天有眼，很快，有人告诉她们，三天前的傍晚，的确有个大和尚和一伙官差押着辆马车从这里过河。那个和尚身材高大，很是显眼。马兮彤听了大喜，当即乘上一艘渡船，也过了河。</p>

在河对岸的客栈住了一夜后，两人快马加鞭过了蒲州城，很快进入闻喜县境内。跑着跑着，珂儿忽然在马兮彤的耳边说：“小姐，我总觉着有人在跟着我们呢。”</p>

马兮彤眉头一皱。“几个人，长什么样？”</p>

珂儿说：“好像就一个，还是个女的。”</p>

“女的？”马兮彤更加迷惑，考虑之后，觉得得把这事先弄清楚。于是，她又加了几鞭子，很快来到县城。两人下马进了城门，就在边上等着。</p>

果然，过了不久，又一匹马来到城门口，有人牵马进城。马兮彤捏着绿竹枪站在暗处，只觉幽暗的城门洞前白影一晃，一个姑娘牵着匹白马飘然出现，夏日的阳光斜斜照在她精致绝伦且不带尘气的脸上，熠熠生辉，配上一身白衣，如同仙子下凡一般。在临安遇见人称江南第一美女的花亦紫时，马兮彤可以毫不畏惧地与其并肩而立，可一看见这个天仙般的少女，心下只有叹服。</p>

“小姐，她长得好好看呀。”珂儿在马兮彤的耳边轻声说。</p>

马兮彤轻轻捅了珂儿一下。“是公子。”</p>

“是，马公子。“珂儿连忙改口，“这姑娘长得真好看。”</p>

那个姑娘耳朵出奇地敏锐，已经朝她俩看来。“你们在说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