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轻轻笑了一下。\\\\\转身顺着大殿中央走了出去。两侧站立的人们,不管是谁。都轻轻地朝她弯身行礼,目送她的离开。
“可惜只是一个女人!”
范文程低低的声音从侧后方传进了皇太极的耳朵,让同样目送阿巴亥离去的天聪汗一阵失落。自父汗努尔哈赤去世之后,他就一直在跟这个女人争斗。如今。他胜了,得到了汗王之位,但却胜得这么无力。而且,这个女人虽然输了性命,却嬴了最后一局,保住了三个儿子。
“如果你能再晚上一段时间,等我真正大权在握之后……”皇太极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心中却忍不住闪过一丝莫名地悲凄与烦躁。
后金天命十年十月,努尔哈赤大妃阿巴亥于辽阳宫中自缢殉葬。年仅三十六岁。其死后与努尔哈赤同葬一墓,但继位的天聪汗皇太极却没有给予她任何名号!而就在阿巴亥死后不久。贝勒济尔哈朗率军由农安塔出兵,由金水河口渡过松花江,绕道于齐赛诺延大营侧后,之后,与代善、莽古尔泰两军一起发动突然袭击。齐赛诺延兵败逃亡,两万蒙古大军溃散!东部蒙古最后一支反对后金地力量消失。乱军之中,明将袁祟焕与其谋士茅元仪不知所踪,使得得知消息的代善与莽古尔泰两人大为气恼。
而在彻底平定蒙古之后,因南线明军异动加剧,皇太极指令阿敏迅速结束朝鲜战事。回国支援。阿敏接到命令之后。派副将刘兴祚前往江华岛,向朝鲜提出议和条件:要朝鲜永绝明朝。 入质纳贡,去明年号,立盟宣誓。双方经过谈判,朝鲜迫于后金的军事压力,基本上都接受了,老谋深算的朝鲜唯有永绝明朝一款不同意,最后阿敏让步,向朝鲜表示“不必强要”。十一月,李率领群臣和后金代表南木太等八大臣在江华岛焚书盟誓。但是,虽然阿敏在誓书上署名了,却依然对朝鲜誓文不满意,故在誓后又不予承认。阿敏回军至平壤,接到皇太极地指示,不再后撤,言“大同江以西,不可复还”,又说:“待执毛文龙后归去”。于是李被迫遣王弟李觉赶赴平壤,再次举行平壤盟誓,后金从中索取更多的权益,亦与朝鲜在中江、会宁两地开市,归还逃人,迫增贡物等。至此,后金在与朝鲜的战事之中大获全胜。
兴南!
从八月份进入朝鲜,到十月份朝鲜战败称藩,位于东北方的咸镜道一直都没有受到过战火的波及。可是,平静不可能永远地持续下去。虽然咸镜道多山,一百多人如果想躲起来,绝对是非常难以寻找,但多尔衮早就派出了自己的亲信追踪楚钟南。他虽然一直没有将消息传递到阿敏手里,为的就是再为自己添上一份为努尔哈赤报仇的大功。因为,只要他能杀了楚钟南,功劳绝不会比单独拿下朝鲜小多少。
可惜,阿巴亥死了。母亲的突然自缢让年仅十四岁地多尔衮进退失据。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像兄长阿济格那样暴跳如雷,嚷嚷着起兵找皇太极报仇,但也失魂落魄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一封来自辽阳地“遗信”让他选择了沉默。在接到那封信后,他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功劳,劝服了阿济格,两人仅带着自己的亲卫回转辽阳,而将兵权尽数付于阿敏。同时,多尔衮还将楚钟南的下落通报了阿敏。阿敏得之消息,大喜,只因正与朝鲜谈判,离开不得,所以,他派出了麾下总兵巴都里,率三千兵马,“扫平咸镜道,活捉楚钟南”。
然而,巴都里没想到,当他的队伍由元山越过太白山脉与咸镜山脉的交界口,由东部沿海北上千里,突袭到兴南的时候,这座小城居然已经空了!两千兵马搜了一个时辰,居然没能搜出一个活物。
“怎么回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站在城中那小小的官衙正堂之前,听完手下的禀报之后,巴都里愤怒地叫了起来。他自少年之时便随努尔哈赤征战,因战有卓著而授总兵官,在八旗之中,也算是仅排在诸王、贝勒与贝子之下的强权人物。可是,当他听说兴南这座小城已经完全空了之后,整个人都懵了。城空了,让他上哪儿去找楚钟南?又怎么向阿敏、向皇太极交待?
“总兵,城外地那些船全都不见了。估计,他们是坐船跑了!”
“不可能啊。那些都是小船,怎么能晚上出海?”多尔衮派来地向导炳阿惶急地叫道。他的人一直都在监视着楚钟南。虽然在入城后不久,楚钟南不知道突然发地哪门子疯,把城里所有的原住民,也就是那些朝鲜人都赶了出去,可是,那家伙明明一直带着那一大帮子汉人住在这儿的。虽然这家伙一直准备有大批的船只,可巴都里是突然夜袭而至,他怎么可能知道?晚上出海更加不可能了,现在已经开始刮西北风,虽然朝鲜东海的浪不是很大,可凭那些小渔船,那些人就不怕喂鱼?要知道,楚钟南准备的还有许多大木筏,这些东西能在海上用吗?
“来人,马上去咸兴府,把咸镜道节度使给老子抓来!老子要问个清楚,他怎么就敢放跑了楚钟南!”
巴都里没有理会炳阿。他只知道,,哪怕他是阿敏的亲信,如果不能把楚钟南带回辽阳,阿敏也肯定不会饶了他,甚至就连皇太极也不会饶了他。他必须立刻把人找出来,不管是上山下海,都要找出来。
“总兵……”
“滚!”
巴都里急怒的表现让炳阿心中感到一阵畏惧,他还想再解释几句,可惜巴都里已经不愿意给他机会,一脚就将他踹得远远的。
“楚钟南,楚钟南……”
踢跑了炳阿,巴都里愤愤地走到堂上,随便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可是,似乎老天爷都在跟他做对,他刚一座下,那把椅子就突得一歪,虽然没有倒下,但有一条椅子腿却陷进了地里。
“什么屁椅子?……”
巴都里大怒,刚要大骂,却感到身上的汗毛倏地倒竖了起来。多年征战沙场所形成的敏锐直觉让他感到一阵心悸。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而这声巨响,也成了他这一生最后听到的声音!凉亭,正在喝茶的朝鲜咸兴府庶尹宋景一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他笑了:
“立刻回城中传令,四门紧闭,谨防女真人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