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洛阳方向忽火光冲天而起,黑烟翻卷,远近不能视物。
急报接踵而来,袁术颓然而坐,扼腕叹息不已自语道:“董卓,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我家主公命小将急回报禀,董卓火烧洛阳,屠戮百官,俘掠百姓金银钱财往西都遁去…”
“太傅袁隗,安国亭侯袁基…,汝南袁氏宗族二十余人全遭董贼残害!”
袁基是自己与袁绍的兄长,袁隗是叔,董卓他竟敢真的这么做,除了激怒自己之外,并无好处,双手不知不觉中握紧,虽然这二十余人与自己根本毫无关系,但作为现在的袁术啊,这个仇必须报!
猛然站立起来,袁术冷哼着斜斜睨向洛阳方向,他负手而立,在众将卒环护之下,向着备好的坐骑走去。
似乎知晓此刻主公的心情非常恶劣,一路上整支军伍没有一个人说话,全体都保持肃穆。
半道上,前军的桥蕤遣人过来报禀道:“乐就、陈纪两人求见主公。”
这两人在自己过来与诸侯会盟之时,先行去了洛阳,不知是否将华雄的家眷给带了出来?
“命两人速来见我!”
袁术没有停止向前,边策马而行边瞭望等待着两人到来。
不一会,乐就、陈纪两人从军势的前面驰马而来,向着袁术一抱拳一礼,齐齐道:“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罢手免礼间,借着炬火之光,袁术看到乐就鼻青眼肿,而陈纪的一条腿缠着绑带,讶然问道:“你俩这是怎么一回事?”
圈马并行,乐就、陈纪两人相视一眼,皆叹气然后乐就吞吞吐吐开口回禀道:“末将与陈纪奉主公令,前往洛阳,以重金贿其卫,方得进城。”
“主公交代有三事,最为紧要的当然是太傅…”说到这里,乐就、陈纪两人都露出敬畏的神色,谁会想到董卓那老贼真敢屠戮百官,真敢将留在洛阳的袁氏一族连根拔起全部杀害?
“末将到了太傅府邸,得见太傅,将主公所忧虑之事告知,太傅哈哈大笑不以为然,斥退末将两人。”
见着乐就说到这里不敢说下去了,陈纪硬着头皮禀道:“我俩人无奈之下,只得去相国府,想以董贼所亟需的粮草换取诸位大人的性命…”
董卓西迁之时,携裹洛阳百万人口同行,死于沟壑的不计其数,倒在刀剑下的更不可度量,郭汜、李傕两人又纵兵***女,夺人粮食,使得西迁变得惨烈无比。
“虎贲中郎将李肃出,问我俩为何登门造访,末将便将主公之意和盘托出,李肃哈哈大笑中回道,末将两人来迟了,太师已下令迁都,他好奇我俩为何能够未卜先知…”
陈纪说到这里拿眼望乐就,他的眼睛好像在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不想说也不可能了,还是直爽一点来得痛快。
“严刑拷打之下…”乐就羞愧万分,他结结巴巴的讲道:“末将便将主公所交托的华雄一事给…”
袁术的脸上一片阴沉,他不是恼怒乐就受不了拷问,而是怨恨自己,自己知道这事会发生,但在之前缘由各种原因一拖再拖,以致时局就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仰头叹息,袁术扪心自问着,这或许就是缘由自己犹豫不决,自己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从南阳撤到寿春去,完全就没有考虑过袁术他家人的事情。
说到底,对于这些本该要死的人,自己的心里存在他们历史上就是死在这场劫难中的意思,没有想要去改变,眼睁睁的看着发生了。
“真是虚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