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马超亲统大军,直接杀到坞堡前列阵,令军士擂鼓。
堡内民兵听见鼓声,纷纷拿起兵器立于堡墙之上守卫,一名老者越众而出,对马超拱手道:“这位将军,昨日小儿无状,误伤了一位将军,老朽愿意以粮百石相赠,恳请将军恕罪。“
马超心道:“这是见援兵来了,要服软了。“嘴上却说:”这位老丈,昨日是哪位好汉打伤我弟?还请出来一见!“
那老者未及答话,旁边站出一人,瓮声瓮气道:“就是某家打伤了那将,你待如何?“老者大怒,以杖击打其背,道:“惹祸的憨货!你打伤的是官军啊!这才一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明日大军聚齐,我等怎生抵挡?那时堡内定要血流成河啊!”那人噗通一声,双膝跪下,道:“爹爹不要动怒,儿下去请罪就是,定不会连累堡内父老!“说罢,转身下堡,令人开门,然后手提大棒,昂然站在堡门之外。
那老者拉扯不住儿子,扶墙大声道:”大眼儿!不可触怒将军啊!“那人回身对老父点点头,随手扔掉大棒,步行至马超面前,大声道:”某家一人做事一人当,任你打骂砍杀,只要饶过堡内父老。“音如闷雷,嗡嗡有声。
马超抬眼打量此人,只见其人铜铃大眼,狮鼻阔口,肩宽臂长,虎背熊腰,身长九尺有余,叉手而立,威风凛凛。马超大吃一惊,心说:“此人果然猛恶。如能收为己用,助力极大。。。”心里盘算着如何招安此坞堡,嘴上却说:“你姓甚名谁?”
那汉子说是赔罪来了,但气势不弱,大声答道:“某家李敢,字存孝。“又反问马超:”你又是何人?”
马超见这李敢憨厚直爽,微笑道:“我乃马超是也,就是你打伤那将的大哥。”
李敢挠挠头,见马超面带笑意,也憨笑道:“我本无心伤他,大棒是奔马头去的,怎奈你那弟弟忒不济事,自己被死马压伤,怪不得我。要不你也打我一棒,算是两清如何?”说完飞奔回去,捡起大棒,再飞奔回来,递棒给马超,示意打他。马超扬鞭大笑,也不理他,抬头大声叫道:“老丈,此事纯属误会,不如请我进堡一叙,如何?”
李敢又伸手挠挠头,纳闷道:“你要进堡和我爹爹说话?倒也使得,但只准你一人进去,可有胆量?”
那老者见马超并无恶意,就令李敢领马超进堡。王达要随行,马超不许。
进堡后,老者正欲下拜,马超疾步上前,扶起老者道:“小子怎敢受老丈之礼,小弟年幼暴躁,望老丈海涵。”老者连称不敢,请马超上座。
寒暄片刻,老者问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马超未及回答,旁边李敢抢着道:“他说他叫马超,是我打伤那将的大哥。”
老者怒瞪李敢一眼,对马超歉意一笑,接着道:“将军莫非征南将军长子?”
马超颔首道:“小子正是!”
老者肃然起敬,起身拱手道:“少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不说剿匪安民,善待百姓,只说民屯之策,就活人无数!此乃大功德也!”
马超谦逊道:“老丈过誉了,超略尽绵薄之力而已,不足挂齿。倒是李敢兄弟武艺超群,力大无穷,真乃猛将也!“
老者摇头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
马超道:”不然!当今天下诸侯林立,相互间征伐不断,民生凋敝,百姓倒悬。正需我辈武人定国除贼,匡扶汉室,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老者闻言一惊,岂能不明白马超的意思?捋须假作思虑,心中却暗道:”此人有大志,且谋勇兼备,不然如何能出屯田之策?更兼绝口不提伤弟之事,对我儿反生招揽之意。就是不知其人是真的不计较伤弟之事,还是伪作大气以招揽大眼儿。我且试探之!”
想到此,老者起身拱手大声道:“少将军不愧伏波之后!老朽拜服!”说完略微一顿,面色一肃,淡淡道:“少将军之意老朽岂能不知?但犬子年幼憨直,恐不堪驱驰,且老朽年迈,身边少不得看顾之人。望少将军见谅。。。”说完拜倒在地。
马超急忙上前扶起,心说:“看来人家看不上自己啊!”嘴上却连说无妨。只是可惜李敢勇猛,却空老山林。有心再求恳几句,又拉不下来脸面。正尴尬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王达见马超进堡后许久不出,担心有变,在外大呼求见,堡丁拦住,正在互相拉扯。
马超赶紧大喊住手,上前喝退王达。
老者见此,更觉马超谦恭明礼,上前对马超道:“少将军,堡内以备好酒菜,请少将军入席,用罢酒饭,老朽愿赠粮两百石,以赎老朽罪责之万一!”
马超闻言,心中气苦,郁闷不已,答道:“多谢老丈赠粮之恩!小子感激不尽!”心里却暗想:“我要你粮食何用?本来以为能得一猛将,免得日后我亲自上阵。结果人家根本看不上自己。。。”一时百味杂陈,怏怏入席用饭不提。
老者见马超失落之色溢于言表,不似作伪,暗想:“不知此人是否表里如一,该不会出堡就动刀兵吧?也罢,就以明日为限,此子若不动刀兵,说明真是磊落之人,莫说大眼儿一人,就算举家投效又何妨?”
打定主意后,老者殷勤劝酒布菜,马超如同嚼蜡,好一阵应付。至少表面上宾主尽欢。挨到散席之后,马超告辞出堡,老者安排粮车跟随。
回营后,马超心情烦闷异常,让王达传令军士歇息,明日带上马休回军武威城。留杨奇领军继续剿匪。布置妥当后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