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张辽引败军退至高阳,径自入见曹操,叩首请罪道:“末将疏于查探敌情,以至于兵败雁门,李典将军亦生死不知!请丞相降罪!”
曹操挥手示意其起身,淡然道:“文远不必自责,此战之败皆因马超用兵诡诈!非战之罪。”
张辽再拜道:“多谢丞相不罪之恩!此战虽败,但末将擒得敌将一员,此人乃雁门守将候选所部。”
曹操大喜!急令牵入问之。
忽亲军飞奔而入,禀道:“丞相!范阳有书送至!”言毕,呈上书信。
曹操接书看毕,长叹一声,举信对张辽道:“文远勿忧,曼成并未身死,只是被候选擒获。现今马超来书,言道愿以曼成换回文远所擒之将。”
张辽闻言大喜!忙道:“此人不过区区曲长,怎能同曼成相提并论?末将以为,换之可矣!”
曹操稍作思忖,言道:“此事便交予文远,其中缓急,可自行斟酌。”
张辽拜谢,领命辞出后,即遣人致书马超,约定于范阳城外里许换将。
范阳城,马超手持议和书信,闭目沉思。众将皆立于堂下,小声议论。
忽一曲长出列道:“大将军!曹军偷袭雁门,致使我军死伤数千儿郎!岂能善罢甘休?依末将之见,不如佯许之,待其退兵,便乘势攻取信都!”
众将闻言,皆出列附和。
马超见说,暗忖道:“真是一帮武夫!我巴不得曹操早点退兵!然后就可以放心攻取辽东诸郡,为下一步战略做准备,怎么可能轻易再起战端?”思及此,遂斥道:“此事本将军自有主张!你等不必多言,尽皆退下!巡视城防!”言毕,吩咐陈克主理换将事宜。
次日,陈克引千余骑,押送李典往换郝昭。
张辽早已等候多时,见此,遂下令推出郝昭,然后急出马大叫道:“李将军安在?”
陈克见之,示意亲军推出李典,并去其缚,扬声道:“李典在此!”
张辽见之大喜!遂下令亲军释放郝昭。
旁边一将道:“将军!谨防有诈,何不同时释之?”
张辽斥道:“马孟起虽诡诈多谋,但并非无信之人!今已回书应允议和,岂能相欺?你等不必多言!”话音未落,对面李典已大步回奔。
那将暗自惭愧,乃割断绳索,轻推郝昭一把,示意其速回本阵。
郝昭奔行十余步,忽回身怒视张辽,喝道:“被擒之辱,某铭记在心!异日定有所报!”言毕,转身疾奔回本阵。
张辽闻言,不以为意。
少顷,李典、郝昭皆回本阵,两军各自回城不提。
建安十三年秋,曹操于信都整军,得精兵六万余人,令张辽统之,镇守冀州,加其骁骑将军,封都亭侯,领冀州都督,李典、高览仍为副将。又遣人传令梁习,加其屯田都尉,领丞相府从事,前往冀州主理屯田及马政诸事。自领裁汰之老弱军卒,回师许都。
却说杨兆大军自出代郡,所经大小城池无不望风而降,杨兆意气风发,喝令大军加速进军,以期尽早攻占居庸,全取上谷。
法正见前军陡然加速,急打马追上杨兆,进言道:“将军且住!上谷临近燕山,若蛮夷惧我兵锋,皆藏于山中,待我军兵进渔阳之时,只恐便是蛮夷再拒上谷之日!届时粮道断绝,我大军危矣!”
杨兆思之大惊!问道:“蛮夷果真如此凶顽,军师可有计破之?”
法正道:“先遣别将领军,攻取居庸,就地固守之!将军则驻兵沮阳县城,并遣人飞报阎使君,请其作速遣官前来治理,同时广发文告,宣扬我军民屯之政,待民心稳固之后,留军数千守之,届时再挥兵渔阳不迟。”
张横道:“若依军师之计,渔阳何日可得?不如某领一只军直取渔阳城,王双则往攻蓟县,将军自与军师取居庸,岂非一举数得?”
王双忙出言附和,大赞张横之计甚妙!
法正摇头道:“蓟县固不足道,然渔阳太守鲜于辅并非易于,且其部将牵招尚有近万乌桓铁骑,张将军岂能轻敌?”
张横未及答话,杨兆出言道:“军师之言差矣!今袁尚已降,早已传檄各郡,鲜于辅等辈安敢顽抗?”
法正肃容道:“如今大将军正于曹军交战,于鲜于辅而言,胜负尚未可知,岂能轻易归降?”
杨兆闻言大悟,遂从其言,令张横统骑步军各一万,攻占居庸,自领大军屯于沮阳,并遣人飞报阎柔,请其遣官就任。
阎柔接报,大感头疼,只因雍凉各地抽调之吏员尚未抵达代郡。反复权衡之后,决意亲身前往上谷,遂遣人请关平入府商议。
阎柔道:“杨将军不日将全取上谷,本欲进兵渔阳,但地方不靖,民心不稳,亟需遣官员前往署理民屯事宜。但各地征调之吏员尚未行至河套,恐不及赶来,然若无人前往治理,上谷必得而复失!故柔决意亲身往助杨将军,敢请关将军暂理代郡。”
关平闻言,忙不迭推辞道:“平乃武将,若领郡事,军法不容!请使君拔擢文吏领之。平则遣将领军出巡各县,定保代郡不失!”
阎柔无奈,只得依从,吩咐属下从事暂领代郡政事,辞别关平,疾奔沮阳。
河套平原,银川城,各州郡调拨之官吏已整装待发,郡尉姜冏赫然在列。
太守孟达亲自出城相送,谓姜冏道:“幽州蛮夷四布,仲奕须得小心行事。”言毕,手指身后百余役吏,接着道:“此间壮勇皆良实之人,仲奕可领之随行,以备不测。”
姜冏拱手谢道:“太守恩义,冏没齿不忘,然此次河套诸地征调吏员近百人,亦缺人手,且冏等至代郡后,大将军定另有安排,太守但请放心!”
孟达也不勉强,遂拱手相送。
姜冏等数百人晓行夜宿,二十余日后,方才抵达代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