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什么!我说水!”
最后吕炎和霜两人啥事都没干成,端水的任务被陈汐光荣而又艰巨的接过去。
林斌一下子像灌水牛那般的喝了足足三四壶水,他边喝边扫视部下,看到重要将领全在,开口问:“匈奴人全线败退了?”
将领们彼此又是一阵相视,似乎是由谁出来都不对。最后眼光落在了五军统领们的身上。五军统领还是纳闷的彼此相视,谁都没站出去说话。
阶级观念深入人心地时代,越是重要的东西,站出去说话的人就代表身份越高。统领以下的将领自认没有说话的资格,五个统领身份相等谁都没有高谁一头。站出去就意味自以为自己比其他统领地位高那么一点点,最后只有干瞪眼等林斌指名道姓。
林斌知道这些人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他们正目光炯炯地等待自己点名,看哪名统领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比较高。林斌明白怎么去驾驭麾下的将领,从不让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头,那样会引起很大的麻烦,他偏偏就不点五位统领,而是看向燕戈。
燕戈一愣,他能够感受自从林斌将视线定在自己身上时,周围统领、副统领、随军参谋眼神里地讶异。他心里不断叫苦,但却是不能不答……
“回王的话:匈奴右谷蠡王庭部、右贤王部、等部落军队依然败退,据悉乃是往高阙方向撤退。浑部、屠申部、泽延部、黑羊部等贺兰山部落驻扎于广牧前方未走。另,炎地戈漠后方的羌族军队仍然没有动静。”
林斌点头,复而看向蒙诏。
蒙诏向前踏了两步,严谨抱拳:“斥候回报:羌族放弃穿越沙漠的准备。末将以为,羌族主将该是获悉匈奴战败地事实,自觉无法与我军抗衡,所以选择原地不动。”
林斌还是点头,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像极一把刀子抵在吕炎地脖子上。
吕炎表情一僵,他同样迈前两步抱拳,但是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林斌没打算在这个时候问吕炎什么,该给部下留面子的时候,林斌从不在众人面前给任何一个部下难堪,他只是给吕炎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转向霜。
霜却是不明就里,愣愣地踏前两步,迟疑道:“这个……?卑下无事禀告?”
林斌抬手招了招,燕子很配合的想要让开,不料林斌却是突然伸手阻止,等霜靠近了,林斌问燕子“秋菊和春香能服侍好你吗?”,问得燕子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只说“能”,这下林斌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斌让霜俯下身子,“把秋菊和春香放了。”
霜感觉自己的脖子直冒寒气,他怔怔地看着林斌,没有看见凶神恶煞般的表情,林斌在笑,而且笑得很温和,像是在褒奖多过惩罚,忙应“喏”。
没有上位者会不喜欢忠心耿耿的属下,霜随林斌一路走来几乎是使命必达,从来都没有违抗过林斌的任何一道军令,为人有些容易犯傻,但却是忠心不二。这样的部下不是拿来责罚而是应该好好对待,笼络好了,这种部下往往愿意为上位者挡刀片子而不皱半点眉头。
林斌
下来好好安慰一下受惊的燕子,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他歉然的向燕子笑笑作势要起床,燕子心里虽然希望林斌留下但也是露出笑容表示理解,这让林斌更加愧疚。
林斌刚刚双臂撑着要起来,旁边的将领却是紧张地劝自家大人好生休息。
“这里不是谈公务的好所在。你们先到议事大帐。我稍后就来。”
林斌转身看向燕子,正好看见地是一滴从脸颊滑下去地眼泪,他心脏一缩、呼吸一窒。下意识迈步朝燕子走去,不知道怎么组织词汇,只能坦言相告:“我很想陪你,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要你好好照顾自己,等到了辽东,我会寸步不离的守住你。”
帐帘再一次被拉开。秋菊和春香可能是受到惊吓,一进来就跪地抽泣:“奴婢……奴婢生是您地人,死是您的鬼,绝无听从公主下毒之事,奴婢……奴婢……呜……呜呜……”
林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女人,他很直接,只说了“我相信你们”这五个字,随后很慎重的拜托秋菊和春香照顾好燕子。一个现代人。特别是一个军人,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懂得仗杀家奴这种事,在他看来,不是敌人。两个女人,没必要用死去吓唬人。
军帐一阵谈话。林斌了解了整个大局的发展,他严令陈汐继续与贺兰山匈奴部落接触,另一方面又命蒙诏做出姿态,务必在贺兰山的匈奴人进入河朔前将羌族人也‘放’进来。
“河朔会是我们的,但不是现在去拥有它!我要让河朔战火不停,让匈奴人和羌族人为了这片土地去争抢、去厮杀,让这两帮人在这里耗尽他们血!”
林斌眼里闪动看不见地凶光,他现在不能拥有河朔,但是也不想这么简单的就把河朔让出去,想要得到河朔,让他们去打生打死好了,等待卷土重来时,鲜血耗得差不多的匈奴人或是羌族人还是应该乖乖把河朔让出来。
“我告诉你们!以前我们需要时间,现在仍然需要时间!千万不要老是盯着眼前的利益,指挥死死抓住眼前利益的人,他永远是最短视、最先败亡的那个人!”
将领们不敢出声,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也是现在才知道要放弃河朔迁移辽东。当然,正是这样才体现十部撤退得很隐秘,至少连自己人都不知道,那汉国、匈奴、无论是哪方也应该是被蒙在鼓里。
陈米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给人一种很稳重地感觉,而且似乎到现在也还没有把事情搞砸过。他是十部三司中的执法司司长,全权负责监督部众的迁移。就是这么一名沉默寡言的人,他现在依然沉默着,就是林斌问话时,他也是寥寥几句就把答案讲出,而且是字句明确没有模糊。
民政司地司长萧延话很多,他与陈米是好友,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话多的人怎么会和一个喜欢沉默地人交上朋友?当然,萧延话不能少,因为民政的职权让他不能学会沉默。
“经广牧、鄂沙、五原数次大战,截获匈奴军需,部族牛、羊、马匹数量剧增,牛已达百万头;羊足有三千万计;马匹更有百万。三月前王下令统计人口之事属下也已办成,部族壮年男子、岁数于十五至四十五总有四十六万八千九百九十人;女子十三至四十总有八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一人;老弱较少,男子十五岁以下、女子十三岁以下只有二十三万零两百二十四人;四十五以上男子、四十以上女子六万零一百人。此大幸也!牲畜繁多,人口兴盛,部族强大……”
萧延一阵滔滔不绝的汇报让大多数将领眼睛越睁越大,跟随林斌一路厮杀过来的将领自然是心生自豪之感,短短的两年多啊,从无到有,这是何等值得骄傲的事情?
林斌听后按照常例鼓励众人仍然需要努力,心里却是直犯懵,觉得不知不觉怎么就超过一百五十万部众的呢?这似乎也太吓人了!
“这么多人……?以后不会缺少兵源了吧?”
林斌想着嘴巴咧开了,不管以前是怎么妥协,现在起他有实力和任何人叫板了!
“全军做好准备,向辽东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