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要上$六$九$中$文,百度输入$六$九$中$文就能找到,这里无垃圾广告书更新快!)
养贼自重!
林曦倒抽了好大一口凉气,眼珠子漫无目标地转了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拉着容鹤的手,恳求道:“卓白先生,您的意思是说,父皇早就知道云家是打着这么个心思,所以这些年对云家总是……总是……”他心有顾忌,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他不知如何形容,容鹤却已经毫无顾忌,面无表情地道:“总是外热内冷,似亲实忌!”
林曦深呼吸好几次,总算平静了不少,沉声道:“也就是说,父皇的态度……是不乐意看见小王与云家参合在一起的?”
“对此,王爷难道还有疑问?”容鹤淡淡地反问。
“可是……”林曦皱起眉头:“周家又是怎么让父皇着恼了?难道他们对西夏也是故意养贼自重的?”
“那倒不是。.”容鹤微微一笑:“周家的问题,倒是比云家简单不少。不过周家也仍然有三个大问题引起陛下不满。”
“请先生指教!”
容鹤伸出手指,一件件地道:“一,军力颇盛,周家在四大边镇之中兵力仅次于云家,坐拥十五万关中精锐;二,周家东扼函谷雄关,离洛阳实在太近,若一旦生起异心,由函谷关出兵至洛阳简直比云家军南下还容易,云家好歹还隔了一条大河呢;三,周晔其人,品行有亏。当初他刚成为家主,在家族内地位不稳,以极低的姿态请求陛下支持,陛下集国朝之力,支持周晔大败了西夏……结果周晔刚摆平了家里的反对派,马上就开始对陛下阳奉阴违,而后更发展到多次讥笑京军无能的地步,可见貌似仗义,实则忘恩,嚣张跋扈,自命不凡。.如此之人,岂能得陛下之心?”
林曦叹道:“先生真吾之卧龙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是先生,而今小王已与云家联手,若此时忽然罢手,恐非君子所为……再者,云沈两家毕竟实力巨大,若小王此时退出,只怕来日……若是罢手之后,父皇又未能独予圣眷,那小王可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容鹤笑了起来,点点头道:“王爷能有如此思量,正是好事。若此时王爷忽然与云家破脸,那才是落了下乘,完全愚者之为。.”
“先生此话却是何意……?”林曦有些惊讶。
容鹤却先端起香茗,品了一口,这才道:“云家与沈家合作多年,早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云家既然已经上了王爷的船,则沈家必然迟早也得上来。可是,如果王爷忽然把云家赶下船,则不仅云家恼羞成怒,沈家一准也要怒火中烧,若是惹得云沈两家联起手来坚决反对王爷,即便陛下有心维护,也是麻烦极大的事,万一陛下稍有摇摆不定之意,则朝廷里那些墙头草定然落井下石,到那时……王爷危矣!”
他没说说明那些“朝廷里的墙头草”是谁,因为林曦定然明白这话说的乃是那些看皇帝脸色行事的寒门官员。.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因为“陛下稍有摇摆不定之意”则必然落井下石,林曦也很清楚。这很简单,一个皇子王爷,只要上不了位,就算封了一字王,也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云家和沈家就不同了,这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世家,一家有雄兵二十万,不仅武艺高强、兵书熟稔的家将有好几百,麾下燕云骑更是号称天下锋锐;而另一家则是两百年德馨海内,弟门生遍布天下的文臣领袖,在朝堂上更有一大批门人为之奔走造势。得罪一个空头王爷和得罪两个顶级世家孰轻孰重,只要他们长在脖子上的东西不是猪脑,任谁都分得清。
林曦也觉得喉咙发干,却又怕自己身后的贴身护卫以为自己要送客,是以不敢把那茶杯拿起来喝。.只好强忍着喉咙里的火热,涩声问道:“如此两相为难,却是如何是好?先生……先生可有良策?”
容鹤看了看林曦,然后闭目思索起来。林曦也不敢打扰,只好心急火燎地等着,好容易看见容鹤睁开眼睛,忙不迭问道:“先生……计将安出?”
容鹤却没有正面回答林曦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王爷可曾想过,欲登那大位,需要的是什么?”
“这个……?”林曦愣了一愣,这倒是他没有正面考虑过的事,只好边想边答道:“想必不外乎礼贤下士、爱民如子、仁义儒……”
“王爷!”容鹤第一次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掉,“这些看似重要,实际上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要登大位,与这些事情即便有关,关系也打不到哪去!”
林曦毫无仪表地张大嘴巴,这可是他从小受到的儒家教育里最在乎的品质,居然没什么关系?他强行耐住惊讶,请教道:“若不是这些,那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