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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之心中一叹,这些临时拼凑的军队毕竟只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军户,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能够站在城墙上不跑已经算不错了。他当机立断,马上吩咐道:“放箭!”同时自己一箭射出,顿时将前面一个小头目射倒。
官军们一听吩咐,紧绷的弦一松,利箭纷纷向义军射去,刹时传来卟卟的义军中箭的声音,但绝大多数还是由于力道不够,射在了义兵前方的地上。张焕之看着,想起今天白天损失的那些老兵,心中又是一痛,若是没有主动出击,一开始就守城,有那些老兵在,这一阵箭雨起码也可以射死数百名义军,而不是象这样只有廖廖数十人。
义军见官军的箭软弱无力,顿时士气大振,一声呐喊,呼喝着向城门冲了过去,城头顿时箭如雨下,义军进入了五十步后伤亡立即开始增多起来,但此时的义军明白只有冲过去才能活命,都毫不迟疑大踏步飞快地冲锋。五十步的距离真正跑起来其实很短,只几箭的功夫已冲到城下,整个江源城墙顿时架满了密密麻麻的云梯。
云梯并不是后世许多电影里演的那样只是一个很长的楼梯,事实上它是一种复杂的攀登城墙的工具,相传是春秋时的巧匠鲁班发明的,其实早在夏商周时就有了,当时取名叫“钩援”。春秋时鲁班加以改进。战国时云梯由车轮、梯身、钩三部分组成。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到城墙壁上;梯顶端有钩,用来钩援城缘;梯身下装有车轮,可以移动。前朝唐代的云梯比战国时期有了很大改进:云梯底架以木为床,下置六轮,梯身以一定角度固定装置于底盘上,并在主梯之外增设了一具可以活动的“副梯”,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时,云梯可以沿城墙壁自由地上下移动,不再需人抬肩扛。同时,由于主梯采用了固定式装置,简化了架梯程序,缩短了架梯时间,军队在攻城时,只需将主梯停靠城下,然后再在主梯上架副梯,便可以“枕城而上”,从而减少了敌前架梯的危险和艰难。另外,由于云梯在登城前不过早地与城缘接触,还可以避免守军的破坏。到了大魏朝,云梯的结构又有了更大改进。大魏朝云梯的主梯也分为两段,并采用了折叠式结构,中间以转轴连接。这种形制有点像当时通行的折叠式飞桥。同时,副梯也出现了多种形式,使登城接敌行动更加简便迅速。为保障推梯人的安全,大魏云梯吸取了唐末云梯的改进经验,将云梯底部设计为四面有屏蔽的车型,用生牛皮加固外面,人员在棚内推车接近敌城墙时,可有效地抵御敌矢石的伤害。
不过这样的大型设备,义军仅仅从彭山县缴获了两辆半退休的而已,他们自己一时自然还造不出这样复杂的大型攻城器械,所以除了这两架云梯之外,更多的是使用制作更为简单的飞梯。飞梯结构简单,重量轻,多是木制竹制。义军使用的飞梯长二三丈,首端装有双轮,便于蚁附登城,当然这种飞梯对于架梯者的保护就很脆弱了。
张焕之白天吃了一次大亏,差点把命都给送了,现在谨慎了许多,对于义军的攻城,他算是有所准备的。在他的呼喝之下,守军拿着长矛对着爬上来的士兵乱捅,滚炀的热油往下倒去,刚往上爬的义军发出一声声惨叫,更多的飞梯被推倒,往上爬的义军被压在飞梯下,成了官军射手的活靶子。
攻城战一开始就残酷无比,义军的弓箭手也在尽力的往上射箭,试图压住守军,让墙下的官兵能够顺利地住上爬,但这些义军几天十几天前都不过是些农民小贩,摸到弓箭也才几天时间,哪里能形成多么强大的战斗力?效果自然好不了。但是城墙上的官军却也有一大半都是“业余”人士组成,如此一来也开始有了伤亡,有些被义军射中还没死透,却倒霉的栽下了城墙的家伙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冲击着守城新兵的心灵,但刚刚敌人还没有接近时就害怕得不得了的新兵,真正见了血之后却也眼红起来,再加上身后有张指挥使派出的那些手拿明晃晃钢刀的督战队,也唯有向前堵住义军才有生路,虽然有人因为第一次见血而呕吐,但也有人变得凶狠起来,见义军从飞梯上探出脑袋,二话不说就是一刀剁去。
江源县的守军从开始的慌乱到逐渐镇定,让义军觉得进攻变得越来越困难起来,毕竟守军占着居高临下的便宜,而且能够爬上城墙的义军也有限,往往一人上去,便有四五个守军围了过来,登上城楼的义军很快便被砍死扔下了墙头,又砸到正在往上爬的官兵,严重得打击着义军的士气。
黄小波指挥经验也不丰富,眼见得天色已晚,估计再攻下去也没有效果,便鸣金收兵,正在进攻的义军听见鸣金,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这里玩命了,顿时潮水般的退去。官军则又送去几顿箭雨,此时官军经历过这次战火,射出的箭顿时凌利了不少,趁着义军的撤退竟然又杀伤了不少人。
攻城已经第三天了,黄小波自己本身就个打仗的外行,手底下也尽是些跟他一样活着类似出身的平头百姓,如果一定要他们说什么计策,无非也就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几样,而那几样“妙计”怎么看也不像是现在适合使用的,到最后干脆也不去想什么计策,就一直督军猛攻猛打,反正义军兵力优势极大,而江源守军随着守城物资的消耗,其伤亡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这已是第三天了!黄小波听这两天新近投靠的人说成都帅府已经派来了一个卫的援兵,并且正在集中兵力,准备一举剿灭义军,这一个卫的援军赶到江源最多不会超过十天。而此时江源县城却还牢牢地控制在官军的手里,黄小波心急如火,但还是毫无办法,这几天的猛攻之下,其实义军已取得了一些成果,几次攻上了城头,有一次还在城头守了一个多时辰,但最后还是被官军赶了下来。
现在五万左右的义军已经消耗掉一万四千人了,虽然远近来投的人将这些损失迅速的补充上了,而且随着这几天的加强攻击,估计城里的官军也剩不下多少人,但义军的士气却消耗得差不多了,上午的攻击软弱无力,如果没有办法打破僵局,不要说十天,恐怕再有一个月也攻不下。
可是,就凭黄小波这批人,有能有什么妙计可以想!义军先前攻占的地区,整个只留下三千来人守卫,能够动用的兵力已抽调一空,再调兵的话,万一哪处的豪强动乱起来,那可是收拾都没法收拾了。黄小波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旁边的几个头领知道这几天首领大人的心情不好,虽然黄小波平日脾气还不错,但也不敢太靠近他。
但今日,原本留守后方的安叔却神神密密的赶了过来,他跟黄小波一起跑了十几年的茶路,原本就熟悉,而且黄小波起兵还是得益于他的支持才能成功,可谓起义军的盖世元老,所以也没怎么多客套,一来义军大营,就快步过去,附耳在黄小波耳边说了几句,黄小波一听安叔的话,顿时满脸喜色:“安叔,你可搞清楚了,不会弄错吧。”
安叔肯定的道:“我老安办事,有不牢靠的时候吗?不会弄错了,昨天我就派人和钱家接上了头,但还不能肯定,他们要求我们攻进城里以后保护他们家的产业安全,我想着现在攻进去才是关键,也没想那么多,先答应下来了,这不今天已经确定了,就赶来告诉你了。至于钱家的事情……反正你是头,要是你不同意,反悔了就是,怪只怪我说了不算嘛,钱家那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黄小波哈哈大笑,赞道:“安叔出马,一个顶俩!这事情做得实在不错,那这样,天黑后马上准备,今夜一击,绝对不能失败!”
安叔点点头,忽然问道:“既如此,现在是不是先停止攻城,让兵娃子们休息一哈,等哈晚上好有精神?”
黄小波想了想,摇头道:“不能停止攻城,传令各门加紧攻城,不给贼军喘息的机会。”他解释道:“安叔,我觉得我们如果突然停止了攻城,只怕会让官军猜到我们有了破城之法,万一就此多了防备,令自己功败垂成,却是不美。安叔,我们这次绝不能失败了,虽然每多攻一刻,我军就多一份伤亡,但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我们的计谋,唯有加紧攻城,当让敌人没有时间去想。如果不然,再过几天官军援兵一到,我们就麻烦大了。”
晁适黎和他的部下这三天也在攻城的队伍当中,这些天来黄小波已经急了,所有的大小头领都亲自参与了进攻,连他的妻弟黎长顺也不例外,虽然他们不会冲在最前面,但有时候也是有些危险的,昨天还死了一名领兵2000人的头领,算是这次攻城中义军战死的最大军官了,晁适黎身边若不是有亲兵拼死护着,恐怕也要被一阵箭雨所伤。
晁适黎虽然献计立下大功,但因为他加入得不够早,资历不够高,所以这次攻城没他多少插嘴的地方,再说这种攻城战,也不是动不动就有什么妙计的,关键还得靠兵力、军械和战斗意志。晁适黎自己参与了攻城才发觉,在这样的攻城战中,不前进反而会死的更快。
现在晁适黎已经没有了保存实力,出工不出力的想法了。他不出力,对方也不会放过他,不能压制对方,迎接自己的就只有死亡,见一支长箭向自己射来,晁适黎用刀一挡,把长箭打飞,再一次爬上了飞梯,后面的亲兵拼命向上放箭,压得墙上的官军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