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的声音并不高，甚至不带任何情绪，但这句话就像惊雷一样在王佳和唐为耳边炸响。

唐为愣在原地，眼里全是惊讶，眼睛直勾勾盯着机器人，就这么个小东西，竟然那么厉害？

也许是女孩子的情绪总要敏感一些，王佳则除了震惊之外，心底有众多纷杂的情绪，汇聚在一起，无端感到有些酸涩。

她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不错的闺蜜，但这个前提，是在和平年代下。

可末世中，有人需要朋友吗？

答案毋庸置疑。

尤其还是这个朋友根本提供不上什么帮助的时候。

时娇娇对自己和唐为的每一点好，她都铭记在心。

可自己想尽办法努力回报的那一点，对时娇娇来说也只是不值一提。

现在知道山洞背后的真相后，王佳心里有感动，有酸涩，还有一种无力回报的失落感。

用唐为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何德何能，能认识时娇娇这个朋友？

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突然被翻开，感动来得更加猛烈，就像浪潮一样喷涌而来，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自己。

她看着时娇娇，这要是换个性别，放在古代，自己此时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更加应景？

说实话，时娇娇是真的真的不想了解别人的心路历程，但王佳表现得实在太明显，眼角含泪直勾勾看着自己，鼻尖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一般。

面对这份浓烈情绪，时娇娇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她并不需要王佳和唐为的感动，因为除了空间这个秘密，其他那些帮助本来就是顺手而为。

她根本没那么无私，也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好，中间但凡有一点会损害到自己或者慕辞的利益，她都不会出手。

之前做的那一切，也觉得唐为和王佳人确实不错。

反正自己拥有那么多，拿出一点来帮助朋友，不仅不会给自己带来负担，反而还会给自己带来情绪价值，让她觉得自己在末世中还拥有正常的情绪，还算是个正常的人，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她做的那些事，做之前不要求对方的回报，之后就更不需要了。

何况在空间这一点上，王佳和唐为还发了誓。

对，即使没人告诉她，但在空间中，自己算的上是无所不知。

什么人用了符箓，什么时候用的，誓言是什么，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慕辞的意思，所以也没有拒绝。

她给王佳和唐为提供了庇护所，同样对方头上也吊着一把永远不能伤害自己的刀。

他们难道不知道得知了空间的秘密后，自己就不会放他们离开了吗？

他们明白，但没有选择，不发誓只有死。

从此以后，王佳和唐为的命就相当于握在了自己手中。

时娇娇转过头，躲避掉王佳眼巴巴感动到眼泪盈盈的目光，赶紧把话题重新转移到机器人身上。

慕辞感觉到了时娇娇有些局促的情绪，安抚地拉过她的手然后捏了捏她的手心。

他的娇娇最好不过，但因为上辈子的经历，她不敢去相信任何人。

她就像一只受过伤的蜗牛，小心翼翼地探出触角，即使是对朋友付出，也要地把那份好裹上一层厚厚的借口。